還不是那種各種意義上的不對。
這位男主人本想找時間跟夏洛特談談,本以為今天被拒絕就沒機會了,卻沒想到夏洛特自己下來了。
看起來似乎還真打算跟他去玫瑰園逛逛。
他比了個“請”的手勢,夏洛特頷首,跟他一起出去了。
“我聽到的你不喜歡玫瑰的理由了,有些意思。”鉑金發色的中年男人說:“但恨屋及烏不是什麼好事情。”
“愛屋及烏呢?”
“也不是。”
這個回答倒是有點出乎夏洛特的預料了,她眨眨眼,抬眼看著盧修斯——他剪下了一枝花,又小心地剃掉了上面的刺,最後才放在了自己隨手拿著的小花瓶裡。
如果夏洛特沒猜錯的話,這是盧修斯打算送給納西莎的花。
花朵嬌豔欲滴,非常漂亮。
夏洛特眼睛轉了轉,忽然間笑了起來:“我這兩天其實一直在想,為什麼在躲人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了馬爾福莊園。”
馬爾福的手頓了一下:“願聞其詳。”
“我想您也知道,我跟德拉科在學校裡的相處其實不怎麼順利,即便我提前見過了他,也很久之前就收到了他的信,但其實在學校,我還是更願意跟我自己學院和救世主他們一起。”
“我知道這個,所以我更加意外。”馬爾福說:“而且你當時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害怕我會把你拒之門外。”
明明已經落魄得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了。
“是啊,為什麼呢。”夏洛特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媽媽信任您。”
馬爾福竟然笑了起來:“她信任我?你確定嗎?”
“當然,如果她不信任您的話,是不會把自己的筆記和自創咒語集錦託付給您的,而且您也沒有辜負媽媽的託付,在我成年之後將那些東西都原樣轉交給了我。”夏洛特說:“在聽說了媽媽是如何‘威逼’您脫離食死徒組織的時候,我當時是有一點意外的,因為在我的記憶中,那應該發生在我第二次造訪莊園的時候。”
那時候德拉科剛出生沒多久,正是熱愛各種咬東西和哭的時候。在那種情況下,很難想象蘇會在那時逼迫馬爾福背叛伏地魔。
而如果真的逼迫了馬爾福,夏洛特也很難想象,後來的馬爾福會如此細心地儲存好蘇的遺物並按時間寄送過去,同時還能成為蘇當時決定的締約人。
“但我後來想,或許正因為那時候一點正義與邪惡對立的氣氛都沒有,所以最後才會有您的投誠。”
夏洛特的記憶中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小朋友的用品,還有納西莎笑眯眯的臉。當時的氣氛非常和平歡樂,也正是因為這種和平歡樂,才會讓這個家的男主人給家人周全的決心。
“雖然我不知道內情,但我想媽媽當時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夏洛特這麼說:“我想您也一定這麼認為。”
馬爾福又笑了起來,肩膀甚至有點顫抖。
“什麼,什麼她當時的決定?”他回頭,說:“小丫頭,這明明是我的決定。”
馬爾福當時請求蘇脅迫他發誓叛出組織,並且將功勞和責任都推到了她那邊——正義一方的光榮,以及邪惡一方的憤怒,最終都將成為極東魔女的履歷。
這原本是個非常強人所難的請求,可蘇想了想就答應了。這個年輕的媽媽很瞭解剛剛為人父的馬爾福的糾結,同時也不懼怕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追殺。
“我連更難對付的東西都敢扛下來,伏地魔算什麼。”
當時的蘇的臉馬爾福記憶猶新,她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盧修斯,當了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樣了,連我都要算計進去了。”
她笑嘻嘻。
“來吧,發誓吧。”
盧修斯手中的魔杖有些沉,半晌後還是舉了起來。
回憶起往事,即便長相年輕的純血貴族也還是顯現出了一點點的老態。他並不避諱自己當時的私心,害怕承擔伏地魔的怒火,因此一邊心懷對蘇的愧疚,一邊毫不客氣地留後手,並做好了轉移後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