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縈將那捲書信交給太子。太子看完,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對小太監說:“齊王病逝,公公宣讀聖旨吧。”
“齊王府眾人接旨······”小太監話一出,齊王府上上下下跪成一片。
緹縈心事已了,她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死因,便不再對這裡有什麼牽掛,她也無心再理會,聖旨上說了什麼。
“即日起,楊虛侯劉將閭接管齊王之位,欽此。”公公讀完最後一句話,便將聖旨交與了齊王後,隨太子回宮了。
太子與緹縈同行,他告訴緹縈,道:“齊王書信中宣告瞭自己的罪狀,並求情皇上,念在骨肉相親的份上,免他家人一死。”
“此事,正合了殿下的心意。”緹縈對太子道。
“不錯。緹縈,現在淳于府也還回來了,你日後有何打算?”
“魯山之上,星月之下;鐘林毓秀,天地同壽;全神尺牘,圓父遺志。”緹縈用三十六字回答了太子,她此生歸宿。
“若我想見你,該當如何?”劉啟看她認真的表情,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恐懼之感。
“我想,若有緣,我們定會再相見。”緹縈說著,就要離去。劉啟伸手拉住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支乳白的玉簪。
“緹縈······”
“殿下······”劉啟正欲說話,董陽正好趕上他們。
劉啟看著董陽,問他道:“事已辦妥?”
“齊王後與黃姬感念王爺對她們的恩寵,紛紛撞棺殉葬,齊王府上下的用人皆被留在府中繼續任命。”董陽在攆外,向他報告。
“好,我知道了,你稍候片刻。”劉啟說著,再次看向了緹縈。
“直到今日送別,我才知道‘死者已矣,生者苦寂’之意。”緹縈聽到董陽的話,心中為王後和黃姬殉葬一事,哀嘆一番。
“緹縈,這是我命工匠特意為你打造的簪子。這個材質是羊脂白玉,價值連城,你隨身佩戴,遇到危機時刻,可拿出解圍。”劉啟將玉簪放到緹縈的手中,便下車將她扶了下來。
“緹縈怎敢受此大禮?”緹縈說著,欲將簪子還給劉啟。劉啟握住她的手,對她說:“你若不想讓我去打擾你,就收下它。”
緹縈知道,讓他在此看她離去,他心中可能不捨。故而,他想借此簪子之名,讓他的心裡得到絲絲慰藉。
她在心裡告訴他,即使她拿著這個簪子,又怎麼會時時掛念他呢?他是未來的君主,而她,註定是不會在他身邊的。
但是,緹縈沒有再拒絕,就這樣,拿著那個白玉簪轉身離去。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劉啟才說了一句‘回宮’,與董陽和幾個侍衛一前一後騎馬而歸。
緹縈迴到客棧,王兒姁正在等她。看到她平安歸來,王兒姁終於放下了這顆心。她執其手,對緹縈說:“緹縈姐姐,你終於回來了。你這一去就是三天,我擔心死了。”
“好了,現在事情已了,我就可放心離去了。”緹縈讓她放心,一邊已經開始收拾東西。
“緹縈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我先回去一趟家,跟二姐見上一面。隨後,我們就上魯山。”
“哦,好。”王兒姁說著,就幫緹縈收拾東西。當緹縈看見淳于意和她的手劄,心中不免又傷心了一回。她在心裡言道:“爹爹,女兒一定會讓診籍現世。”
等她回到家中,已經是兩日後,夕陽正西下。
“緹縈姐姐,你們家的院子好漂亮啊。”王兒姁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兒,看到緹縈家的院子,直呼好大好漂亮。
緹縈看了她一眼,開玩笑說:“既然我家的院子又大又漂亮,你願意留下來嗎?”
“緹縈姐姐留下,兒姁就留下。緹縈姐姐不留,兒姁也不留。”兒姁聽到緹縈的話,突然緊張起來,生怕她再把她丟下。
“你無需緊張,我只是玩笑一言。”緹縈說著,便走進房間。進去看到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不在,有的,只是空空如也的牆壁。
“劉升,你做事如此不堪,終於得到報應。”緹縈在心裡對劉升的所作所為罵了一番。
她除了把爹爹那隻玉壺重新掛到了大堂之外,其他的她也懶得收拾,讓兒姁在家等著,她去了顏志卿的家。
到時,她看到顏志卿家眾弟子分成兩排,正在有聲有色的讀書。她敲了敲門,顏志卿看到她,笑呵呵的出門迎接。
“緹縈,你怎麼會來?”他說著,已經引他入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