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縈與董陽各站在東、南兩個方向,趙健站在西方,北方少了一個人。董陽向趙健點頭,趙健便扣了一聲,董陽向北方的柱子用力扔出緹縈的發簪,發出‘咚’的一聲,趙健又接著扣了一聲,緹縈與董陽二人馬上拉動繩子,空心地板果然馬上開啟了。
緹縈拔下發簪,插回到頭上,隨著董陽和趙健走下樓梯。快要下來樓梯的時候,他們被人認出是生人,欲誅殺他們。
董陽三下五除二斬殺兩人,轉身對正在鑄錢的各位說道:“太子殿下已經知道這裡是私自鑄錢的地方,大軍很快就會包圍這裡,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他們都是受僱的工人,只知道要做事,哪裡知道這是犯法的行為?聽到董陽這麼說,他們都傻眼了,停止手上的工作,怔怔的看著董陽。
緹縈看著這個地下室,足有她們淳于府兩個之大。四面的牆壁上刻著‘金壽金戔’四字,他們的熔爐可以放下好幾馬車的銅礦,他們的鑄錢模具也有好幾馬車之多,地上堆積的鑄錢,可以換好幾萬兩白銀。她心中不禁懷疑,劉升與洪立威真的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做嗎?
不對,她明明看到了還有齊王,難道齊王也參與了這件事?
“戔金壽金,什麼意思啊?”趙健看著這幾個字,從另一個方向,讀了出來。緹縈正專注思考,聽見趙健的話後,哭笑不得。
“趙公子,應該調整一下順序,並非戔金壽金,而是金壽金戔。”緹縈糾正了趙健,而她自己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什麼東西在她腦海裡,怎麼會這麼熟悉。
“壽金······”她彷彿在哪裡讀過這兩個字,她來回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想要從腦海中搜尋到這兩字的相關記憶。
董陽和趙健已經將他們按照四個一捆,捆了起來。為了防止事情有變,董陽讓趙健和緹縈留守這裡,他到外面,快馬加鞭把這件事通知了太子劉啟。
劉啟親率郅都趕到董陽說的地方,親眼目睹了這個鑄錢的金屋。他讓郅都派人把這裡毀了,把這裡所有的錢財都運至皇宮,聽候皇上的安排。
此事一了,趙健與緹縈分手,騎馬離開。劉啟讓董陽先帶緹縈去他住的縣衙後院,天亮後再送緹縈去她住的那個客棧。
已然亥時了,整個縣衙後院還都是燈火通明,大家都沒有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郅都告誡他計程車兵誰都不許睡,一定要打起精神保護太子殿下。董陽更是一刻不敢歇息,一步不敢離開太子。
太子也沒睡,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父皇會是什麼反應?開門出來,他想要去找緹縈聊天,走至緹縈住的房間,他敲了敲門進去,緹縈正在燈下冥思苦想。
“青壽金竹瀝,去二三呼叫之,可治痰熱咳嗽,痰黃黏稠······”緹縈重複多遍,突然對爹爹的手劄內容脫口而出,她恍然大悟。
“我終於懂了,原來,爹爹是這個意思。”她說著,竟激動的哭了出來,淚水不停的滑落。劉啟與董陽在一邊看著,不知所以然。
“緹縈,你發現了什麼?”劉啟在她旁邊坐下,問她。
“殿下,我爹爹他早就留了遺書給我,可惜我太笨了,沒有悟出他的意思。直到剛剛,我才明白,他那段話是什麼意思。”緹縈跪在太子的面前,痛陳苦楚。
“緹縈,你先起來。淳于公留了什麼遺書?”劉啟拉起她來,讓董陽在門外守著。
“我爹爹臨終之前的幾日,晚上一直閉門不出,我進去看,他在寫手劄。我從淳于府出來的時候,為了完成爹爹的遺願,將他的手劄公諸於世,就將其帶了出來。後來,我莫名其妙的被追殺,才想到,可能爹爹留了東西給我。可我研究爹爹的手劄,一直沒有參透,直到剛剛。”
“那,是什麼內容呢?”
“青壽金竹瀝,去二三並呼叫之,此為‘鑄’字;榆樹結錢,取四兩用之,此為‘錢’字;甘草系草部植物之王,與綠豆齊用,倒逆取二六下藥,此為‘齊王’二字,殿下將四字連著讀一遍,便可知曉答案。”
“鑄錢齊王。”太子劉啟連起來讀出,亦恍然大悟。
“想必那劉升與洪立威皆是受命於齊王。”緹縈點了點頭,說出來自己的意見。
“劉則······”劉啟心中有怒難掩,緹縈卻是難過不已。
“緹縈,我不瞞你,這次出來,我並非父皇授命。至於我這次查出的這件事情,父皇會不會秉公辦理,我都無從知曉。”劉啟哀嘆一聲,站了起來。
“殿下何出此言,難道皇上允許私鑄錢幣之事嗎?”
“父皇雖然表面同意賈太傅的上書,卻把他貶為長沙王太傅,這說明瞭什麼?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想得明白。”
“也或許,這只是奸人之計。”
“就算是奸人,父皇也是信了奸人的話的。”
“殿下,其實,此事早在我從濟北王府出來之後,寧雪就已經發現了。那時,她告訴我她會去找董陽,把這件事告知你。但是,後來爹爹出事,我也就沒有問過她這件事如何了。”
“正是那時,寧雪找到董陽,告知了我這件事。但是,那時父皇不願提及這件事,還沒等我抽出時間去管這件事,你就出事了。為了你,我只好把這件事情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