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縈,你這個菩薩心腸。幸虧你被活著救回來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抓去的?”
“我去採取草藥的時候,感覺到有人跟蹤我。但是,等我回頭,就突然被打暈了。醒來,我已經被帶到了敵營。”
“原來如此。你為了娡兒和董陽的命,願意以身犯險,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惜,父皇不願趁勝追擊,放走了老上單於,可惜啊可惜。”
“殿下,什麼可惜?”
“可惜那敵營裡的英雄,無辜喪命;可惜我數十萬將士,磨刀霍霍卻利刃不得出。”
“殿下,即便皇上再次出兵,那敵營裡的英雄也已經被長埋地下,僅留給我們一抔黃土。數十萬將士已經在這塞外之地與疾病抗爭三月之餘,雖磨刀霍霍,可真的打起仗來,誰又能保證,我漢軍不傷一兵一卒,就能完勝匈奴呢?”
“緹縈,這麼說,你同意父皇的做法?”
“單於兇殘毒辣,但看其兵法運用,卻有過人之處。況且,殿下不要忘了,除了匈奴這只虎,大漢身邊還有一隻狼。”
“狼?”
“皇上英明的決斷,您必定要謹記。虎狼爭,則我大漢不戰而勝;虎狼合,則我大漢,不戰而敗。”
“緹縈,我本來是想找你談心的。可是,父皇腿疾又犯了,召你去一趟。”劉啟聽了緹縈的話,又想起父皇說的話,他明白了父皇說的‘之前的教訓’是何意,也明白了緹縈口中的‘虎狼’是什麼含義。
他原本煩躁的心情,瞬間變的很好,就帶著緹縈,一起到了皇帝的營帳。他們到的時候,宋昌正帶著一群女人前往兵士們住的地方。
緹縈進去為皇上治疾,皇上看太子跟著一起進來,臉色稍稍變好,就笑言:“啟兒,可還怪父皇?”
“父皇,是孩兒目光短淺,孩兒定當謹記這次教訓。”劉啟說著,就向父皇賠了不是。
為了不打擾緹縈給父親治病,他退了出來。快走到營帳的時候,他被一群將士的歡呼聲給吸引了,慢慢的走了過去。他站在一旁,見董赤正在給各個兵士分配這些被放回來的女人。
每有人領到一個女人,眾兵士便歡呼一陣。眼見女人們一個個都被領了去,劉啟心想:“這些士兵大多尚未娶妻,獨身一人在塞外待這麼久,必然會心中饑渴,見到這些女人,必然如久旱逢甘霖。也無妨,反正這些女人即便被送回去,也都是孤身一人,倒不如跟了這些個士兵,也算有個著落。”
如此想著,他轉身便欲離開。
“不要······”突然,一個突如其來的女聲攔住了他欲離開的腳步。再次轉身,他看到一個倔強的女人,正在拒絕士兵的拉扯。
只見那女人頭發散亂的綁在後面,嘴唇上帶著一絲血,想必是她為了拒絕這無禮的非禮咬出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董赤上前攔住要用強計程車兵,禮貌的問她。
“慄姬。”劉啟看見這個女人回話的時候,臉上才恢複了一些些血絲。
“你為什麼不肯跟了這個兵士?”
“匈奴不是人,要搶佔了我去。難道我大漢士兵也沒有人性,要強佔了民女嗎?”慄姬說完這句話,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我說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我願意要你,是你的福氣。若不是看你可憐,我才不稀罕你呢。還是說,你早已被匈奴人給享用了?”那個沒有得到她計程車兵心有不甘,對她惡語譏諷一番。
“我沒有。即便是死,慄姬也不會被匈奴人碰一根頭發,你們看我身上的傷便可知,慄姬所言絕非虛假。”慄姬哭著,扒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血淋淋的肩膀。眾士兵看著她遍體鱗傷的身體,一陣唏噓。
“董赤,發生什麼事了?”劉啟看她哭的可憐,就走上前去,替她穿好了衣服。他問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董赤,而是一直盯著慄姬看。
他看到,她雖然臉上髒兮兮的,卻有著很好看的輪廓。
慄姬臉上的淚珠滑落,她看到劉啟英氣逼人的面孔,馬上感覺到,這是個不平凡的男人。兩人對視一瞬間,劉啟就將她打橫抱起,對董赤說:“董赤,我帶她去找淳于公治傷。”
“太子殿下,皇上有令······”董赤大喊著,想要告訴他皇上的命令是讓這些女人都找到自己的東家,避免日後成為累贅。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他的太子殿下已經走遠了,他無奈的搖搖頭,遣散了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