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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將疑,許允炆叫那小宮女起來,推開正屋的門,點了一盞繡球燈,帶著他走進了內室,窗戶邊上坐著一個年輕女子,背對著門,正托腮冥想著什麼,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的問:“小寒,太子殿下可回來了?”許允炆揮了揮手,示意那小宮女退下,自己走了過去,把一雙手掌覆上了她的肩膀:“表妹,你每晚都這樣在等我回來嗎?既然想我,為何不派人喊我來你屋子?”
明珠郡主聽到許允炆的聲音,猛的一驚,卻沒有回過頭來:“表哥,我知道原先我任性,讓你難堪了,怎麼又有臉喊你來我這裡?只能暗地裡看著表哥的身影罷了。”說到這裡,一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許允炆的手背上。
許允炆摸了摸她鬢邊秀發,低下頭來輕聲對她說:“表妹,以前的事情就別再提了,我們都做錯了,以後我們就按照祖母和母後所希望的,做一對再正常不過的夫妻罷。”
明珠郡主驚喜的轉了過來,一雙明眸裡有著驚喜,她伸出手摸上了許允炆的臉道:“表哥,你原諒明珠了?”
許允炆把嘴貼上了她的柔荑,那溫暖的體溫讓他心裡一陣恍惚,若這雙手是璃兒的——不,不能再想她,不能再想,她是屬於表弟的,今生和自己無緣。麻痺自己神經般,他俯下身去,親上了明珠郡主的唇:“表妹,我們歇息罷。”
明珠郡主有一絲慌亂,沒有想到圓房的這一天終於盼到了,她羞澀的縮在椅子上,感觸到許允炆那柔軟的唇覆上了自己的,一絲顫慄從心底升起,傳到了四肢五骸,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樂和溫暖。
許允炆見明珠郡主對於這男女之事十分的生疏,一把抱了她起來,把她送到了那張闊大的床上,他做了明珠郡主的老師,教她親吻,教她如何愛撫對方,直到最後一刻,在明珠郡主全身灼熱的時候,他一鼓作氣的霸佔了她的身體。
明珠郡主望了望身邊因為疲憊而沉沉睡去的許允炆,看了看他的眉毛和緊閉的雙眼,她身邊的人本來應該是他的,可是陰差陽錯,她卻成為了表哥的妻子。她為他守身,不惜激怒表哥達到保持自己童貞的目的,可他回來以後對自己竟然不屑一顧!她好恨,恨自己的痴心,也恨他的無心。為了懲罰他,讓他知道得罪了自己的後果,她必須要奉承好表哥,在枕頭上吹幾句風,讓表哥討厭他,想著法子捉了他的錯處把他貶斥到遙遠的荒地去,一輩子也別想過好日子。
用手輕輕撫摸著許允炆的眉毛,明珠郡主滿意的一笑,沒有想到這夫妻生活竟是如此快樂,她為何傻乎乎的錯過了這麼多的晚上,從今晚起,表哥就該徹底屬於自己,什麼蘇側妃陳側妃的,邊都別想捱到!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明珠郡主也沉沉的睡去,那盞擱在窗臺上的繡球燈一直亮著,油燒盡了,最後“撲”的一聲熄滅,屋子裡漆黑一片。
第二日早上,明珠郡主醒來的時候,發現陽光早已照射進了屋子,許允炆已經不在身邊,想必是上朝去了。宮女們走了進來,向她道賀:“主子大喜!”她想到昨晚那場顛鸞倒鳳,臉上一紅,吩咐小寒打賞了她們,然後叫人來服侍自己起床。
床單上有一小灘殷紅的血跡,有姑姑過來,把那床單掀了起來,團成一團抱了出去,小寒笑眯眯的給她換上了衣裳。明珠郡主摸了摸肚子道:“小寒,你說這裡面會不會就有一個娃娃了?”
小寒笑著回答:“主子,你也忒性急了些,蘇側妃不是說有將近三個月的身子了嗎?可還沒看出一點影子來呢!再等等罷!”
一提到蘇側妃,明珠郡主的眉頭便皺了皺:“真不甘心,到時候她的孩子要佔了長子這個名分兒!”鏡子裡那美人的臉,因為這皺眉便顯得有了些猙獰。
“她的兒子佔個長字又有什麼了不起呢?主子您瞧瞧,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誰都沒有被立為太子,還不是都是庶出的,您的才是嫡長子呢!再說了,保不定那蘇側妃肚子裡頭是個女娃呢!”小寒趕緊開導著明珠郡主,她是陸明珠的陪嫁,從公主府帶進宮的,自然知道這位主子的心狠手辣,生怕她起了什麼念頭,想辦法去害蘇側妃肚子裡的孩子,萬一被發現了,的倒也是。”陸明珠點了點頭:“說不定她生的是個女娃呢,我又何必如此費神!小寒,扶我出去走走!”
小寒可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答應著,扶住明珠郡主的手,陪著她走了出去。
平日明珠郡主可是最不喜歡一早便走出去的,因為院子裡總能遇到陳側妃或者是蘇側妃在遛彎兒,她看見那兩道身影就心中不喜,因為許允炆從不進她的屋子。可現在不同了,她總算是實至名歸的陸正妃了,也該出去轉轉,讓她們堵心了。
在外邊溜了一圈,半個人影子都不見,東邊和西邊屋子的門沒有開,院子裡靜悄悄的。
明珠郡主站在那裡挺納悶,今兒的人都去了哪裡?想找個碴子都沒有見著人,這心裡的一口氣沒法子出。轉頭吩咐身邊的姑姑:“你們去通知蘇側妃和陳側妃,速速起床來陪我用早膳。”
兩個姑姑面面相覷,知道這位愛折騰的主子想找人碴子了,可又沒辦法阻止,只能向身後的宮女使了個臉色,愁眉苦臉的應了一句,分別去了東邊和西邊屋子傳話。
聽說陸正妃有請,陳側妃輕輕一笑,米粒大的牙齒在朝陽照射下發出潔白的光:“我還想要找個機會讓這位陸正妃惹點事情呢,她就這般知道我的心事似的,馬上就給我這個機會了!我得仔細想想,怎麼才能禍水東引,把這水送到西邊屋子去。”
想了又想,她的眉頭慢慢舒展,笑嘻嘻的對畫墨說:“陸正妃如此客氣,還請我用早膳,可不能白費了她的一片心,我們走罷,別讓陸正妃等久了。”
畫墨看著自家小姐那副模樣,知道她一定是想出了什麼法子,誇著陳七小姐道:“小姐,你如此足智多謀,若是生成個男子,該是有經世之才了!”
陳七小姐搖搖手道:“我這算什麼?不過是在大宅子裡邊呆久了,見慣了這些事兒,所以便能順手拈來而已,可憐那蘇側妃,也是大宅子裡出來的,怎麼就偏偏沒有得一點體會。”感嘆了一番,主僕二人便匆匆往正殿而去。
來到正屋,明珠郡主端端正正的坐在中間主座上,臉上掛著一種看似親切的笑容,陳七小姐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笑容挺古怪,向她行了一禮:“陸正妃安好。”
明珠郡主朝她一點頭:“你來了,坐罷。”
就見一個宮人託了一個盤子過來,上邊有一個小銀碗,裡邊盛的是粥,旁邊一碟金絲燒麥配和蝦仁湯,配了四樣小吃:酒糟鵝掌、百味鴨胗,涼拌海蜇皮,蘸醬芝麻酥。那託盤放了下來,陳七小姐只覺一種馥郁的香味直沖鼻孔,不由得贊了一聲:“這粥聞著這麼香,是什麼料兒的?”
明珠郡主得意的一點頭:“俗話說九母十公,九月吃母蟹,這蟹黃可是足足的,十月吃公蟹,愛的就是那蟹膏,我見著這九月裡頭是母蟹上市的好時間,前幾日叫禦膳房的人幫我去買了幾簍肥肥的母蟹進來,吐了幾日水才弄幹淨,今日便叫他們剖了幾只,做了這蟹黃粥,咱們幾人來嘗個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