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害她?”許大夫人猛的站了起來,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視許允馨:“你以為我做這種事情是閑得無聊了?你也不想想我是為誰謀劃的!”
聽到母親說出這樣的話,許允馨心裡立刻就明白了原因,母親大概是想把蘇九毀了,讓自己和表哥成親罷?她苦笑一聲,為什麼母親就這般一廂情願呢,也不看看錶哥心裡裝的是誰,也不想問問自己的意見!
“馨兒,你祖父放縱了你,你自己也不注意形象,你這在外的名聲……”許大夫人心裡沉甸甸的,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一片蒼涼:“娘也是為了你好,你和韜兒是表兄妹,彼此也投契,嫁去梁國公府,婆婆就是你的親姨母,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樁親事了,可韜兒心裡只惦記著那位蘇家九小姐,又怎能把你親事定下來呢?”
“母親,馨兒知道你是在為我著想,可馨兒的親事不用你操心,我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你就別到這麼白忙活了!”許允馨瞪大了眼睛望著許大夫人:“而且,即算你再怎麼為我籌謀,也不該用這樣陰毒的法子!我心目裡的母親,是那個溫柔可親寬宏大度的母親,不是這個在背後算計別人的母親!”
走上前一步,許允馨握住許大夫人的手道:“母親,求求你不要再這麼糊塗下去了,女兒肯定能順順當當的嫁出去的,你就別再這麼操心了!”
許大夫人聽著許允馨這話,張大了嘴巴看著她道:“馨兒,你有喜歡的人了?那人是誰?快點告訴母親!”說罷,激動得臉都紅了起來:“母親幫你看看,可否和我們家世相配,若是門當戶對,那就趕緊和他家裡商議,把你的親事定下來。”
聽著這話,許允馨難得的臉紅了,低下頭說:“母親,你別著急,我離及笄還有半年呢,你怎麼就這麼心急,難道不希望女兒在家裡多留幾日不成!”
許大夫人看著女兒總算是露出了一點女子的嬌羞,心裡大慰,看起來自家女兒還真是有了喜歡的人,笑眯眯的看著許允馨,把她看得有些難堪,跺了跺腳,便飛奔著走了出去。
就在鎮國將軍府上演了一出鬧劇的同時,京城也出了大事。
這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後宮,那表面和諧平靜的處所,卻是暗流洶湧最厲害的地方,當那暗流擠迫到無處可去的時候,終於有了爆發的那一日。
許胤填因為身子不好,已經多日歇在清華宮裡,既沒往哪個嬪妃的宮殿裡去,也沒召人侍寢。
清華宮裡冷冷清清,許胤填從床頭暗格裡拿出一幅畫來。
那是一幅沒有裝裱的畫,是他親手所繪,畫裡的女子巧笑嫣然,似乎在向他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淑妃,一晃眼十五年過去了,你可還在那奈何橋邊等著朕?”許胤填喃喃自語道:“相戀只盼長相守,奈何橋上等千年,你在的時候是這麼對朕說的,只希望你能信守諾言,還在那裡等著朕!”
畫裡的女子沒有回答他,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株花樹下,眼波流轉,顧盼生輝。許胤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撫摸過畫裡女子的臉龐:“淑妃,這些天我已經知會了不少朝中重臣,明日我便會在朝堂裡宣佈立熜兒為儲君,你可高興?大周的大好河山只能交給你和我的兒子,只有他才最有資格接任這個位置!”
看了看那幅畫,許胤填笑了笑,一顆蒼涼的淚水從眼眶裡滾了出來:“淑妃,朕很想你,你是不是也在想著朕?”
依舊沒有一句回答,畫中的女子還是一副純真的模樣,看著許胤填微微的笑。
許胤填把那畫軸捲了起來,放回床邊的暗格裡邊,然後揹著手走了出去,清華宮外的院子很闊大,又有些陰森,在這華燈初上的夜晚,依然不免有些孤寂的荒涼。
“是自己坐的位置高了,所以高處不勝寒嗎?”許胤填走出院子,看了看遠處,那邊的宮殿點著大紅的宮燈,看起來甚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