儐者更道,從大門入。
見楚王。王曰:“齊無人耶?”
晏子對曰:“齊之臨淄三百閭,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而在,何為無人?”
王曰:“然則何為使予?”
晏子對曰:“齊命使,各有所主:其賢者使使賢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嬰最不肖,故宜使楚矣!”
二
晏子將使楚。
楚王聞之,謂左右曰:“晏嬰,齊之習辭者也。今方來,吾欲辱之,何以也?”
左右對曰:“為其來也,臣請縛一人,過王而行,王曰:‘何為者也?’對曰:‘齊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盜。’
三
晏子至,楚王賜晏子酒,酒酣,吏二縛一人詣王。
王曰:“縛者曷為者也?”
對曰:“齊人也,坐盜。”
王視晏子曰:“齊人固善盜乎?”
晏子避席對曰:“嬰聞之,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今民生長於齊不盜,入楚則盜,得無楚之水土使民善盜耶?”
王笑曰:“聖人非所與熙也,寡人反取病焉。”
背完之後,劉正問盧植:“盧師可知,弟子背這篇文章的,用意何在呀?”
盧植說:“七郎敏銳,難道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
劉正點了點頭,又指著橋身上的,“左豐橋”三個字。
想那左豐,侍奉漢帝,多有出使,勒索官民。
如今劉左,供職幽州。修橋補路,樂此不疲。
更是深得橘枳之味,也讓後人三思哪?
盧植聽了之後,終於明白了,劉正的用意,也說了一句:“浪子回頭金不換!”
劉正見盧植,暫時的,放過了劉左,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關於左豐和劉左的爭議,至此結束。
據說晚年的左豐,常與盧植一起,在梅園的假山上,曬曬太陽,回憶曾經的往事。
當年的路,實在是,太艱難了。
……
中平五年。
新年大朝會,幽州牧劉虞表奏:
原泰山郡太守張舉,上表請封巨高侯,被太尉張溫,拒絕之後。因此心生不滿,棄職回鄉。
於雍奴老家,聚眾生亂,自號雍奴大帝。
又有張純等為爪牙,西掠上谷郡,東佔右北平;北踞長城,南侵幽州治所——廣陽郡薊城。
漁陽郡太守李膺,領郡兵討逆,被叛將張純斬殺,全郡上下,皆為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