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回到司令部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賈詡依舊等候在那裡。
劉正很奇怪賈詡的反常,於是就問:“文和,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把你急成了這樣?”
賈詡拿出王越送來的最新情報對劉正說:“司令,你自己看吧!”
劉正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涿縣西面,鄰近上谷郡的地方,有太平道施符道士的出沒。
興漢軍控制下的屯墾新村,也有人在門上用白石粉末寫下了“甲子”兩個大字。
那些新村的百姓,大多都是流民,如今剛過上好日子,卻忘了本。
有幾個村的孩子還唱著一首童謠: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劉正當即下令:“文和,傳令沮授先生,明天一早,隨我去屯墾新村。另外飛鴿傳書當地的屯墾團,把門上書有甲子兩個字的人家,全部帶到屯墾新村,一併處理。另外通告所有村莊:嚴禁任何宣揚太平道的行為,一經發現,立即驅逐,任何人不得隱瞞,否則同罪並罰。”
劉正帶著賈詡和沮授,終於在第二天中午趕到了屯墾新村。
發生書寫“甲子”的人家共計八個村莊,共計五十三戶,四百八十七人。
劉正痛心疾首的問:“諸位,捫心自問,在屯墾新村的生活怎麼樣?”
眾人羞愧難當,無法作答。
屯墾新村的村長們一致說:“司令,要說家家有肉吃,那是假的,家家有餘糧,這可是沒有半點水分的。律部的人不定期的抽查,敢弄虛作假,丟官罷職事小,驅逐出村事大。”
劉正問:“那為什麼會有人宣揚: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難道那素未謀面的黃天,比大家實實在在到手的好處還要好,難道我劉正,就這麼不值得大家信任,鄉親們,寒心哪,為了腳下這片土地,興漢軍的勇士們,冰天雪地的時候還在山上剿匪,很多兄弟再也沒有回來,換來的卻是黃天當立,置那些興漢軍犧牲的烈士於何地呀?”
四周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屯墾新村百姓,聽了劉正的怒吼之後,全部跪在了地上。
只有那五十三戶宣揚黃天當立的四百八十七人,和四周維持秩序的天衛團戰士,依舊站在那裡。
劉正哭訴完烈士之後,就對沮授說:“公與先生,這四百八十七人,按照南山城新律,該做如何處置?”
沮授說:“經查,這五十三戶人家,都是近期內家中出現了病患,恰逢太平道的人免費施藥,就貪了點小便宜。其中二十一戶家庭的病人藥到病除,另外三十二戶家庭的病患卻死於非命。死的時候兩唇烏黑,渾身發紫。”
劉正大怒說:“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醫部是怎麼回事,難道百姓的生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屯墾新村的醫部負責人名字叫華全,是華佗的再傳弟子,聽了劉正的話之後,當即站出來回答說:“司令,醫部的人已經勸過了那些人,甚至提出免費贈藥。只是這五十三戶人家,要我等醫者當眾展示神蹟,才肯將病人交給我們。我們只是醫者,不是神棍,這才無功而返,請司令明鑑。”
沮授再次回報說:“經查,上述五十三戶人家所在的村子,同樣有多起這樣的病例,但凡接受醫者治療的病人,只有一例尚未痊癒,其餘人等,都是藥到病除。因此,律部判定:醫部的人在本次事件中,不存在過錯。”
劉正說:“有沒有過錯,你說了不算,要讓當事人自己說了才算。”
沮授對站成方陣的四百八十七人說:“你們中間選出一個代表來,說說其中的情況吧!”
一位名叫程賤的漢子回答說:“司令,醫部的人跟神仙作對,我們可不傻,當然是要聽神仙的。”
劉正問:“那些被治死的人怎麼算?”
程賤說:“他們都是上一世的惡人,遭了惡報,幸得神仙垂憐,這才提前解脫。”
劉正大怒說:“簡直胡說八道,把害人性命居然說得這般理直氣壯,駭人聽聞!”
沮授上前,低聲問:“司令,殺不殺?”
劉正一擺手,意興闌珊的說:“罷了,能夠為了同一個目標,共同奮鬥一段時間,也算是緣分一場。大家都好聚好散吧,他們害死的,都是自己的親人。連他們的親人都沒有追究,我又何必節外生枝呢?對了,這五十三戶人家的財產和地裡農作物的折價統計出來了嗎?”
沮授說:“司令,這是賬目。”
劉正看了一眼賬冊,對場中的四百八十七人說:“既然你們都認為黃天當立,我興漢軍絕不強留,分給你們的田地,興漢軍會收回,屬於你們的糧食和財貨,興漢軍加倍賠償。賈總參謀長,這些人領了糧食和銅錢之後,就讓他們去尋找黃天吧!由你來監督執行,禮送出村。其餘各村,照此例辦理。傳我命令:凡是被逐出村的人,十年之內,不得在興漢軍控制範圍之內,重新獲得戶籍,不允許在興漢軍管轄範圍內種田,務工,求學,從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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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見劉正雖然沒有殺伐果斷,但是處理這些另類聲音的時候,亳不拖泥帶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絲不苟的執行命令,甚至與王越協同,以免出現漏網之魚。
劉正雖然果斷的處理了甲子事件,但是他的心中並不高興,那些人也是受害者,可正是因為這些受害者,不僅傷害了自己的親人,還把危險帶給了全村,損害了興漢軍上下的整體利益。
對於這樣的人,劉正沒有辦法從輕發落,也不敢從輕發落。
中平元年如約而至,劉正在南山城中組織了規模浩大的閱兵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