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斌強硬打斷她,“他出院就回我家,那也是他的家。”
虞夫人,“……”
沒想到許斌會有這種安排,虞夫人一時說不上話,絞緊手指,半響她才又說,“是不是太叨擾你父母了,畢竟信澤還沒完全恢複……”
“沒什麼麻煩的,以後都是一家人,生死大難都過來了,這時候還矯情什麼?”
許斌一句話,再次讓虞夫人噤語。
極不自在的在沙發上挪動了一下身形,像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她再次牽動嘴角,讓自己笑起來,同時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首飾盒放在許斌面前。
“雖然從沒與你母親見過面,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但女人總是愛這些穿的戴的,我挑了一副水頭足的,麻煩你幫忙轉交給她,沒有別的意思,既不是為了她照顧信澤和彥彥,也不是為了咱們倆家議親,什麼都不為,就算是我想親近親近這個老姐妹吧……”
怕許斌再把這幅翡翠鐲子懟回來,虞夫人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把所有的藉口都堵死了。
這讓許斌不由抬眼看她,竟然發現虞夫人眼淚汪汪的,好像自己如果拒絕,她就要當場哭出來一樣。
到底沒忍心,許斌把那個首飾盒收下了,但別墅鑰匙沒動。
看他沒動別墅鑰匙,虞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許斌,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以前是阿姨做不對,但就像你說的,我們馬上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你千萬不要再這樣見外,等議親的時候也是,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們謝家能做到的,肯定會滿足你……”
本來已經對虞夫人的印象有了好轉,聽到這句,許斌再度失望,他將本來已經收起來的鐲子推了回去,口氣嚴正的道,“你們謝家,除了謝信澤還真沒什麼值得我開口的。而且,即便是謝信澤,他也不需要我張嘴,自己已經主動要求留下!這鐲子,你收回去,我媽不要。她照顧信澤,因為那是她女婿,女婿就是半個兒,不說是義務,但她也有責任。照顧許彥更是,因為那是她孫子,這事兒不需要你們謝家計情分。至於議親,我今天就明說,謝信澤算是入贅,你回香港之後,跟謝嘉毅商量商量,有什麼要求,盡管跟我們許家提,肯定能滿足你們!”
說完,他也沒再管虞夫人,站起來就進了裡間。
虞夫人看著他果決的背影,一時語塞,等反應過來,忍不住又流眼淚。
她發現,自己算是徹底無法挽回在許斌心裡的印象了,但這不是讓她流淚的原因,真正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許斌說得那句“入贅”,好好的兒子就這麼“嫁”出去了,雖說大勢早就成了定局,但事到臨頭,她還是心裡難受。
既然決定走,虞夫人也沒拖泥帶水,直接讓助理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聽到母親要回港,謝信澤也沒多意外,只說要親自去送。
因為已經能下地行走,醫生也鼓勵他多鍛煉,虞夫人便沒攔著兒子。
虞夫人回酒店收拾行李,病房裡就留下兩人獨處,許斌半天沒說話,心不在焉的陪謝信澤看了一會兒書,然後忽然開口說,“每天我親自送你過去,帶上彥彥,讓他跟奶奶道個別,咱們去不去都無所謂,你媽主要是惦記孩子。”
謝信澤聽了,終於忍不住笑出來,他把書扣在腿上,彎著眼睛看許斌,“好一副鐵嘴鋼牙,可惜卻是豆腐心腸。”
許斌氣得白了他一眼,鼓著腮說,“老子上輩子怕不是欠了你一座金山!”
傾身過去吻他,謝信澤滿眼的愛意都要流淌出來,“幾座金山也換不來這麼好的老婆。”
第二天,虞夫人和助理先到了機場,她在候機大廳四下尋找,沒看見兒子,不由著急,又坐著等了一會,才看見謝信澤的身影。
她剛要迎上去,就發現人群中還藏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攙著兒子的手,可不正是乖巧懂事的孫子。
眼淚立時流下來,虞夫人再顧不得儀態,小跑著迎了上去。
許斌在停車場抽了三支煙,才把爺倆給等回來。
老遠看見一大一小走過來,他趕緊推了輪椅上前。
可謝信澤卻不坐,也不用許斌扶,堅持著自己走上車。
許彥在旁邊看見他額頭冒汗,心疼的皺鼻頭,趕緊拿出自己的小手絹幫謝信澤擦。
謝信澤忍著疼,對兒子笑,“謝謝彥彥。”
彥彥定定的瞅著他,看了半天,把謝信澤看得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接著便聽許彥說了句,“爸爸,你真棒!”
說完,沒等謝信澤反應,許彥便一頭紮在他懷裡,抱著謝信澤的脖子,“嗚嗚嗚”得哭了起來。
許斌之前領他去看過謝信澤複健,也跟他講了爸爸複健怎樣不容易,許彥看著平靜,其實都記在了心裡,今天又恰逢和奶奶離別,稚嫩的小心靈有點承受不住多重刺激,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許斌剛上車,就聽見孩子哭,趕緊回頭問,“彥彥,怎麼了?”
許彥也知道害臊了,趕緊從謝信澤身上下來,嘰裡咕嚕,連滾帶爬的坐上自己的安全座椅,一抹鼻涕眼淚,把臉轉向車窗外面,哪個爹都不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