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子這幅神情,許母心裡又不好受起來,天下哪個父母不希望孩子的感情路一帆風順,哪怕日子平淡一點,也好過這樣的折騰,縱然愛得驚心動魄又如何?
不過該說的她也都說了,經過這幾年,她也看到了許斌的變化和成長。
現在面對謝信澤和孩子的問題,兒子能有這樣成熟的想法,對父母能知道虧欠和感恩,就說明他已經真正能擔起風雨和責任了,這樣的兒子,讓她既驕傲又心疼。
既然兒子有了自己的主意,許母也想開了,兒女的感情事不是能強扭的瓜,強扭也甜不了,小夏再好,終究抵不過姓謝的王八犢子跟兒子過得那些日日夜夜,都是過來人,許母又怎會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蘑菇沒撿幾個,但母子兩個倒是不再鬧別扭了,兩人再回到小狗子的小院的時候,已經手挽著手。
看到爸爸和奶奶回來了,許彥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喊了句,“你們回來了!”
都沒沖過來打招呼。
許斌和許母只聽見聲音,沒看到孩子,正奇怪,然後就見小狗子的媽媽指了指牆角。
原來兩人正在牆角捉蟲子玩,根本顧不上跟大人說話。
見兒子玩得這麼好,許斌倒是放心,只是許母唏噓,“這孩子真是性格隨了你了,扔在那兒都能適應。”
許斌倒是得意,蹲在兒子後面,拍了拍許彥的小屁股,“那還不好,皮實!”
許母小聲嘆了句,“哎,太皮實了也不是好事,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會撒嬌的才招人疼。”
許斌聽了,知道母親又想起心事來了,趕緊轉過身去,摟住老媽,“媽,謝謝你今天來看我,人家好開心,好感動呢~”
許母,“……,惡心死人,你還是皮實點吧!”
又陪兩個小孩玩了會蟲子,許斌便商量許彥回家,可許彥正和小狗子玩到興頭上,哪捨得分開。
小狗子媽媽趕緊笑著說,“許總,你們別忙著走了,我前兩天剛做了兩床行李,大娘要是不嫌棄,就在我們家住一宿。”
一聽能留宿,許彥和小狗子在院子裡又跳又叫,許彥更是抱著奶奶大腿求情,非要留下不可。
許母就扛不住孫子撒嬌,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小狗子的媽媽忙又去準備晚飯,許母也跟著過去忙活。
兩人一起做飯的時候,許母忍不住問,“你男人常年不在家,你想不想他?”
一句話,問得小狗子的媽媽都轉了眼圈,忙轉過頭擦了擦眼眶,然後笑著道,“想,怎麼不想,有時候也怨他,家裡的活幫不上忙,孩子見不到爹,日子不像日子,我們孤兒寡母的,過著有什麼勁頭?但年底他一回家,看見人,我又怨不起來了,他在外面也不容易,男人有男人的事,他不出去賺錢,我們娘倆吃啥,喝啥,家家一本難唸的經,苦日子總會過去的。許總都說了,等專案建好,我男人就能回來上班了,到時候不就能團圓了。”
一旁的許母聽得出了神,直到小狗子的媽媽給她遞東西,她才回過神來。
再抬頭看看外面陪孩子玩的許斌,她心裡又有了別樣滋味。也許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充滿怨憤和不甘的日子,在當事人那裡,只是盼個團圓呢?
現在,她只希望,這次兒子想要的都能得到,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他和彥彥能平安喜樂就好。
晚飯吃得比中飯簡單多了,但也充滿鄉野風味,很合許母口味,許彥也吃得狼吞虎嚥,許斌看得比吃的還開心。
小狗子的媽媽給他盛粥的時候,說道,“許總,我下週去不了工地了,能不能再等我幾天?”
看著對方一臉怯怯的表情,許斌趕緊安慰,“沒事,不著急,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小狗子媽媽這才說了,她之前想讓婆婆幫忙帶孩子,自己去上班,但婆婆最近去隔壁村一個受災的親戚家幫忙了,暫時回不來,沒人看孩子,她就去不了工地。
許母一聽受災兩個字,忙關切的問,“什麼災?發大水麼?”
“不是,是泥石流,我們這片到了夏天經常有這種事,要是連續下大雨,就特別容易出事,每年都有受災的。有時候是莊稼被埋了,倒黴的時候,也有死人的。對了,許總你們工地那片,原來也出過事,你們可得小心啊。”
許斌點了點頭,“聽說過,不過都做了防護措施,問題不大。”
許母卻聽得心驚肉跳的,“斌子,這麼危險,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