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涼月如眉,倒懸湖心,將岸邊匆匆掠過的一抹青衣疏影悄然送入了夜色之中。
立冬已經快一個月了,氣溫降得厲害,每到夜裡宜蘭殿內外都要加幾盆火,這已經是不必重複交代的老習慣了,恰好今天特貢的銀絲炭都用完了,書凝就去內廷司走了一遭,兜兜轉轉的這個點才回來。
許是覺得快到嶽淩兮睡覺的時辰了,書凝的腳步比平時要快一些,誰知將將行至廊下,兩名值夜宮女聊天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裡,不大不小,足以她聽清每個字眼。
“陛下都好久沒來宜蘭殿了,照這個情形看來,開春怕是要大選秀女了……”
圓臉宮女似乎是為嶽淩兮的處境而擔憂,瓜子臉的宮女卻小聲斥道:“別胡說,娘娘是正宮皇後,又有小殿下撐腰,哪是那麼容易失寵的?再說以前也不是沒鬧過,就從江州回來的那一次,陛下都氣得把娘娘扔進蓮池讓她好好反省了,最後還不是和好如初?”
“那才幾天啊,這都一個月了……”圓臉宮女嘆了口氣,又朝偏殿望了一眼,神色越發複雜,“她們都說陛下和娘娘是因為嶽小姐才冷戰的,可我瞧著不像,娘娘跟嶽小姐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很開心……”
聽到這,書凝微微擰起了眉頭,步履一轉就從拐角處繞了過來。
“凝姐姐。”
兩名宮女彎腰行禮,心裡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書凝責怪她們私底下議論主子,然而書凝卻沒有計較,擺了擺手就把她們支開了。
“去把炭盆點上,稍後送過來。”
“是。”
小宮女們如蒙大赦,立刻窸窸窣窣地走了,背後的殿門自縫隙中灑下一縷昏黃,恰好照在繡花宮履上,書凝頓了頓,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殿內空蕩,一張古樸長卷從琉璃榻旁彎折落下,榻上纖影沉沉,閤眼假寐。
書凝躡足走近,又把滑到嶽淩兮腰間的錦被往上搭了搭,然後才輕聲開口:“娘娘,困了就回床上睡吧,當心在這著了涼。”
嶽淩兮緩緩睜開眼睛,適應了房內的光線之後也沒有動,只是淡淡道:“無妨。”
書凝見她眉眼之間略有倦色卻遲遲沒有入睡,還讓人找了本艱澀的古卷來看,顯然是心裡還掛著事,於是書凝也就不再耽擱時間,把剛得來的東西從袖子裡掏了出來,然後遞到她的面前,道:“娘娘,請過目。”
那是一張信箋,已經被折成小且厚的方塊,完全看不清裡面寫了些什麼,嶽淩兮卻毫不遲疑地接了過來,靜覽片刻之後,濃密的長睫微微垂低,遮住了那雙洩露出情緒的眸子。
見狀,書凝輕輕喚了一聲:“娘娘……”
嶽淩兮沒說話,素手微微一揚,紙團就這樣被扔進了爐膛裡,在橘黃色的火焰中化為灰燼,“替我寬衣吧,我困了。”
“是。”
書凝應了一聲,然後就跟著嶽淩兮來到了梳妝臺前,先為她換好了寢衣,又取下束發的玉簪,然後伸出十指揉捏著略顯緊繃的肩頸,替她舒緩一天的不適,偶爾還朝銅鏡那邊望一眼,力道隨著她的細微表情而變化。
房間裡安靜了一陣,只剩下衣物摩擦的聲音,半晌之後嶽淩兮再睜開眼,恰好看見鏡中那道隱含焦慮的目光,她心頭一暖,輕聲道:“讓你擔心了。”
“娘娘知道就好。”書凝癟癟嘴,佯裝委屈地念叨著,“這段日子以來,奴婢唯恐您跟陛下鬧得傷了感情又傷了身體,所以夜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若您能早點派奴婢去辦這些事,奴婢也不至於如此。”
聞言,嶽淩兮戲謔道:“你還是陛下派給我的人,怎麼也不擔心擔心陛下?”
“陛下……自有他人擔心。”書凝默默地低下了頭,聲音漸弱。
嶽淩兮抬眸凝視她片刻,忽然詢問道:“書凝,你家中還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