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破陣之後楚襄就要殺了他,偏偏被楚鈞攔下了,秘密關押進來之後,楚鈞在這裡耗了半天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些什麼或是做了些什麼,連他的親信千朝也只能遠遠地守在外面,不得擅自入內。
沒有聲音不代表楚鈞沒有動作,事實上,拓拔桀已經受盡了酷刑。
“呵呵……王爺是不是弄錯了,本座已經被逐出了中樞,又哪來情報可以提供給你?”
拓拔桀吐出一口血沫,嘴唇牙齒上面均是黑紅一片,看起來尤為嚇人。被捆在柱子上的身體也不安分地動了動,很快又被浸過水的羊皮繩勒得更緊,幾乎深陷皮肉之中,他卻毫無異色,反而笑得越發肆意。
浸淫毒術多年,他的體質遠異於常人,這等刑罰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楚鈞盯了他半晌,終於松開了手中的刑具,面無表情地坐在了對面的太師椅上。
他受的折磨還比不上箏兒所遭受的十分之一,一刀了結實在是便宜他了,不過沒關系,他多的是時間跟他耗。
拓拔桀見他面色不善,故意諷刺道:“沒想到號稱正人君子的寧王也會藉著打探情報的名頭,替自己的女人公報私仇……”
楚鈞冷冷地看著他,完全不受挑釁。
“你若肯交出來,本王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全屍?”拓拔桀重複了一遍,旋即發出一連串嘶啞的笑聲,“王爺只想著報仇,就不想知道些別的事情麼?比如當年端木英是怎麼死的,箏兒又是如何進入明月樓的,還有本座怎麼會知道淩兮的父親……”
話未說完,生生被一支射入膝蓋的銳箭給截斷了。
這幾件事存在著微妙的聯系,楚鈞經他一說很快就意識到了,心底微微一顫,表面卻未露分毫。再看拓拔桀,雖然被劇烈的疼痛折磨得幾乎暈過去,但一直沒有求饒,反而愈加得意。
“王爺心裡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說!”楚鈞再次啟動機關射中了他另一個膝蓋,顯然耐心告罄。
拓拔桀咬破了唇舌,又是一縷鮮紅溢位,襯著他陰惻惻的笑容,顯得格外詭異。
“本座也不妨同你挑明瞭說,端木英當年在出任務的時候為本座擋過一箭,傷及內腑,撐了幾個月就不行了,本座順勢以父親的名義接管了箏兒和淩兮。”
父親!
楚鈞被這二字震得胸腔發緊,忍不住大步上前揪住了拓拔桀的衣襟,低吼道:“你跟端木英是什麼關系?”
“會為本座擋箭,還把淩兮的身世告訴了本座,你說是什麼關系……”
拓拔桀揚起滿是血汙的嘴角,笑意漸深,楚鈞卻僵硬到無法動彈,臉色亦難看至極。
箏兒居然是……他的女兒?
楚鈞至此總算明白拓拔桀為什麼始終都沒有一絲懼色,甚至在見到審問的人是他之後反而有種得逞的快意,因為他非常肯定這個身份會讓他倖免於難。
可什麼樣的人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服下毒。藥,以色。誘敵?
楚鈞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凸顯,還未說話又聽見拓拔桀道:“箏兒若是知道她父親被她心愛的夫君給殺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話音剛落,一支匕首倏地插進了他的心房,尚未展開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