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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燭漸細,蓮花漏盡,今年的除夕夜似乎漫長得沒有盡頭。
寧王府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經熄滅了燭火,唯有疏桐院還亮著微弱的光,一個苗條的身影從遠處的鵝卵石小徑筆直走過來,然後娉娉婷婷地進入了臥房。
房內一燈如豆,燈下伊人獨坐,長眉連娟,柔橈輕曼。
“夫人。”紫鳶小聲喊著,生怕驚了她,“時辰不早了,您喝完甜酒就休息吧。”
端木箏回過頭來,瞅見她手裡的東西頓時失笑:“鳶兒,今天好歹也是過年,怎麼著也該盛一盞屠蘇過來應應景吧?”
紫鳶嗔道:“那如何能行?莫說您身子還沒好,便是好了奴婢也不敢私下讓您喝酒啊,等王爺從霍家回來了定要罵死奴婢的!”
“哪有那麼嚴重?”端木箏依舊輕輕柔柔地笑著,聲音卻小了一些,“王爺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只怕是被霍家的幾位表兄弟灌醉了,想必今晚會宿在那兒了,你去拿一小壺酒過來,我喝完就睡了,正好可以暖身助眠。”
“……那好吧,奴婢這就去。”
紫鳶無奈退下,拿著銀色雕花酒壺就往酒窖那邊去了。
王府的面積非常大,她足足走了一刻鐘才到,除了幾個守夜的護衛之外再沒碰到過其他人,不知有多冷清,她一邊打著燈籠找酒,一邊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年過得可真沒意思。
往年郡王和王妃在的時候,每逢除夕夜王爺就得跟著他們進宮或者去霍府,獨留夫人自己在家,今年老兩口跟著太上皇和太後娘娘去西宮了,她本以為王爺和夫人總算可以一起過個好年了,誰知道還是這樣!
府裡的奴僕也大多是些不上心的,見到正主兒不在,索性一切從簡,貼個楹聯掛個桃符就完事了,沒有一丁點兒過年的氣氛。他們也不會在乎夫人的感受,畢竟在他們眼裡王爺對夫人寵則寵矣,卻遠遠及不上親人的重要程度,說明地位不過如此,而他們要效忠的是王府將來的女主人。
夫人性子淡然,懶得理會這些事,剛才還同她說想早點歇息,她心裡亮得跟明鏡似的,知道夫人是不想讓她在過年的時候跟別人鬧起來,王爺那兒就更不必說了,夫人素來是不許她多嘴的。
可她知道,夫人表面上無事,實則把失落和孤單都咽進了肚子裡。
紫鳶一想到這就難受得不行,於是迅速拾掇好手邊的東西,匆匆返回了疏桐院。
楚鈞是軍人,平時甚少喝酒,所以王府的酒窖裡沒有幾壇酒,不過隨便一拿都是上好的佳釀,是以紫鳶剛進門端木箏就聞到了那股冷冽的酒香。
“辛荔酒?”
“夫人好厲害,這麼遠就猜中了!”紫鳶笑盈盈地斟了一杯酒,然後雙手捧到她面前,“此酒辛而不烈,又有些夷釀的風味,奴婢猜想夫人一定會喜歡,就擅自取了這個來。”
“我確實喜歡。”
端木箏唇角微彎,旋即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瓊漿玉液滑過喉舌的一瞬間有些辛辣,但很快就消失殆盡,變得濃厚而甘醇,香氣更是徘徊在鼻尖久久不散,似乎僅憑它就足以讓人沉醉其中,不知歸路。
夜寒衾冷,孤枕難眠,多喝幾杯又有何妨?
很快,壺裡的酒液已沒了大半,紫鳶見狀連忙勸道:“夫人,喝了就快些躺下吧,要不一會兒發了汗該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