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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習習,桂香彌漫,如果能在此時倚在闌幹旁喝著陳釀賞著月色,可謂無上的享受,只可惜禦書房依然燈火通明,大片金黃色的光暈在廊下疊漾開來,合著持續不斷的人聲,把良宵美景破壞得徹徹底底。
“北境那批軍備是怎麼回事?晚了十日還沒運到!孟博若是不想幹這份差事,本王不介意親手卸了他頭上這頂世襲的鐵帽子!”
楚鈞此話一出,頓時令裴元舒想起當年太上皇賜封孟博之父孟軒為定國候時的場景了,念及中間的複雜關系,他出聲規勸道:“王爺,孟家畢竟是外戚,這麼多年待在北境並無大過,若僅以此事削了他的爵位,恐怕不好交代。”
“擔著外戚的身份,卻做著佞臣的事。”楚鈞唇角勾起鋒刃般的弧度,寒意漸漸滲入了空氣中,“自從孟軒病逝,孟博對於朝廷指派的任務就怠惰許多,這次的軍備是運到西北前線的,晚一天,皇兄北伐的計劃就會被迫延遲一天,即便本王現在不動他,等皇兄回來他孟家亦沒有好果子吃!”
“北伐這件事尚未擺到臺面上來,孟博或許不知其中利害,但他急欲脫離朝廷的掌控卻是真的,光憑這點已不可饒恕,恐怕陛下還沒動手就會有大批官員彈劾他了,所以王爺暫且耐住性子,想辦法把軍備盡快弄去前線才對。”
裴元舒不愧是三朝老臣,幾句話就把局勢分析得清晰透徹,楚鈞覺他所言甚是有理,便開始安排人手去轉接那批軍備。
傳令、擬旨再批複,外經翰林院、樞密院、門下省走了一圈流程,待塵埃落定之後又到了淩晨,他壓了壓眉心,疲態盡顯,冷不防燈臺上燭芯一跳,他立時抬起頭來,只見侍從屈身站在碎光閃耀的珠簾之後,低聲請示著他。
“王爺,今晚是否還在永寧宮宿下?”
楚鈞剛想答是,忽然察覺餘光裡浮著一抹銀輝,扭頭看向窗臺,恍見玉蟾高掛天幕,臉色頓時一變。
又是月圓之夜!
他沒忘記上次端木箏發病就是這個時候,當下也顧不得手頭沒處理完的政事了,閃身就出了禦書房,墨色披風在半空中劃下一道細長的弧線,旋即沒入了黑暗之中。
萬籟俱寂的深夜,長街上驟然響起了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最後在寧王府的大門前終止,守門的僕人匆匆接過了韁繩,還沒弄清楚自家主子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人已如疾風般消失在門後。
楚鈞一路行至庭院深處,發現一絲光亮也無,急遽跳動的心才緩和下來。
看來今晚無事。
正想著,婢女恰好打著哈欠從房裡出來,猛然瞧見簷下立著一道偉岸身影,不由得驚呼道:“王爺,您怎麼回來了?”
這話問的,活像他不該出現在家似的。
楚鈞眉宇間隱有不耐之色,卻沒有斥責她,只是沉聲問道:“夫人睡了麼?”
婢女點點頭道:“夫人今兒個歇得早,戌時就躺下了。”
楚鈞神色微沉,只怕她是哪裡不舒服又不願意讓旁人看出來才藉口睡覺的,於是大步一邁就進了房間。
裡面沒有點燈,只餘一抹月光淡灑床前,依稀照出青綃帳內的窈窕身影,看模樣似乎睡得正熟。楚鈞心頭的大石徹底落地,積累了一整天的疲憊也在此時席捲了全身,他渾不在意,掀起紗帳在床沿坐下,然後輕輕地把端木箏露在外面的藕臂放回了榻內。
半月不見,始知思念成災。
楚鈞貪戀地看著她的睡顏,忍不住想感受一下記憶中柔嫩的觸感,可在即將貼上的一剎那又停住了——他匆匆忙忙地從宮裡出來,這雙手沾了墨漬又攥過韁繩,實在不適合再摸她的臉。
他正與內心的慾望抗衡著,黑暗中卻悄然睜開了一雙透亮的眼睛,眨了幾下就不動了。
“夫君?”
楚鈞遐思回籠,啞著聲音道:“我吵醒你了?”
端木箏搖頭,撐起胳膊想要坐起來,未料服了藥又是才睡醒所以使不上力,一個不留神就向楚鈞撲去,他伸手將她接了個滿懷,柔軟且帶著馨香的嬌軀貼靠在他胸膛的一瞬間,所有的空虛似乎都被填滿了。
不想鬆手。
這種從裡到外都被充盈著的感覺不禁讓他有些懷疑,在宮中的十幾個日夜都是怎麼過的?而她也真沉得住氣,這麼久以來進都不進宮,還當他這個夫君存在嗎?
楚鈞如此一想又覺得心裡莫名發堵,橫在她腰間的手臂也漸漸變得冷硬,猶如鋼鐵一般,偏偏她在這個時候咳了兩聲,他頓時忘了所有不快,低下頭去看她的臉色。
“今天還是不舒服?”
“沒有。”端木箏否認得極快,並沖他安撫性地笑了笑,“陸太醫給的藥很好用,如有狀況我也會及時找她的,你不必掛心,處理政務要緊。”
楚鈞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字字帶刺:“你倒是比後妃還要深明大義。”
端木箏悠悠地嘆了口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如今你奉旨監國,多少雙眼睛都盯在你身上,半點兒行差踏錯都不行,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