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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跟丟了?”
“……是的,老師。”
黎瑞站在鏤空白鶴骨瓷燈下,本就不豫的面色被搖晃的燭影照得忽明忽暗,越發顯得陰沉,可是當他面對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時,他又格外剋制自己的情緒。
與皇帝的博弈落了下風,在老師面前總不能洩了底。
老者轉動著手裡的兩顆檀香珠,一時沒有發聲,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似沒有什麼表情,實則幽邃得教人難以揣測。黎瑞見此,深覺當初率先挖出嶽淩兮身份所帶來的優勢感已經全部消失,為今之計只有重新找到楚襄一行人的下落,或可扳回這一局,他可不想混到最後,老師把他在朝中的資源都給了那個廢物師弟。
思及此,他試著提出解決辦法:“老師,不如我讓他們繼續往靈江下游去找,岸口並不算多,只要每一個都布上我們的眼線,不怕找不到人。”
老者依舊是閉目養神的模樣,不發反問道:“你有沒有見過尋常百姓家捉老鼠的機關?”
黎瑞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嗤之以鼻:“什麼機關,不過是一個籠子底下支根筷子,再放塊點心罷了。”
“你果然是沒有見過的。”老者嘴角微揚,笑容卻快得讓人看不清,“籠子外頭是有條路的,用零碎的稻米鋪成,一直延伸到老鼠洞前。”
黎瑞隱約有些不耐煩:“老師,您提起這個所為何意?”
“你現在的行為就與那隻上鈎的老鼠一模一樣,愚蠢地沿著陛下鋪好的路去走,盡頭又怎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如此直白的諷刺頓時讓黎瑞漲紅了臉,差點拔身而起直接辱罵回去,可一對上老者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就莫名虛了,只好暗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假裝平心靜氣地說:“還請老師指點。”
老者的神情更加深邃了,似有種盡在掌握的感覺,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起身走到燭臺旁一邊添油一邊緩聲道:“我們是要知道陛下的目的地在哪,除了跟蹤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你不要本末倒置,中了他的圈套。”
“可他確實是換走水路了……”
“水路也不止靈江一條。”老者放下金剪,撐著桌案回身看向他,“若我是他,索性繞道東海,任你在靈江下游翻個底朝天,累死幾批人馬都找不著。”
一語驚醒夢中人。
據探子回報,最後一次碰面嶽淩兮似乎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如果屬實,那麼楚襄肯定會採取對策,他既然能想到在下游蹲點楚襄不可能想不到,又怎會老老實實入套?難怪老師說他被牽著鼻子走,他確實輕敵了,這位年輕帝王自幼便以聰睿聞名,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黎瑞感覺思路一下子被打通了,可緊接著又有更麻煩的事情要面對——東海沿岸港口甚多,天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他把目光投向老者,老者似乎早有預見,徐徐開口道:“這就要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了,你覺得此次出宮,陛下是想幹什麼?”
黎瑞皺了皺眉,道:“大抵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之類的吧,抑或是因為太上皇及太後遲遲不歸,陛下為盡孝心便前往西宮探望。”
“以前陛下確實做過這種事,但這一次絕非如此。”
老者的語氣分外篤定,就像是已經有了答案一樣,黎瑞聽出來了,彷彿看見了曙光,忙不疊地追問道:“那依您看,陛下究竟去了哪裡?”
“江州。”
這兩個字沉若千鈞,擲地有聲——難道陛下是要到當地去搜查岳氏一案遺留的蛛絲馬跡?
黎瑞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卻強自鎮定道:“老師,他們應該查不出什麼東西,當年我處理得非常幹淨,沒有人會聯想到我們身上。”
“最好是這樣。”老者冷哼一聲,末了又道,“你只管派人去江州,找不到也無須再找了。”
只要楚襄沒去江州,去哪兒都不關他們的事了。
有了目標,計劃自然要制定得詳細些,兩人的密談一直持續到入夜,淡涼的月色灑落滿庭,輝光一片,殊不知它也同樣照亮了千裡之外的武陵城。
再次站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嶽淩兮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他們是傍晚時分入城的,在城北的府邸安置好之後她就獨自出門了,急切地想要看看自己幼時生活的地方變成了什麼樣子,孰料才走進那片區域,回憶就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