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聽得心也軟了下來,放緩了聲氣道:“好了,畢竟沒有什麼後果,朕也只是誅心之言。”
“既然你自己都想明白了,見得也還算透徹,又有了悔過的誠意,朕就不多作責罰。”
“就罰俸半年以為懲戒,所請不允,你該辦什麼差仍舊辦什麼差。”
“《禮記》有云,知恥近乎勇,朕仍舊寄厚望於你,盼你做一個胸懷家國天下,心念億萬蒼生的好宰相!”
“起來吧,坐到凳子上去。”
訥親聽了這番話,更是感動的涕泗滂沱,身子都不住的顫抖,只是一個勁重重的磕頭,卻不肯起身,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弘曉見狀在一旁勸道:“訥親,皇上既有旨意,你快些謝恩起來,不要再這樣了,仔細著君前失儀。”
聽了他這話,訥親才醒過神來,忙又叩了一個頭,顫顫的道:“臣領旨,謝恩!”
說罷才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膝蓋又酸又疼,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氣力。
他抹了一把臉,強撐著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到木凳上,這才覺出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浸透了,貼身的衣服都粘在了身上。
“來人!”乾隆提高聲氣衝著門口說道。
棉簾子馬上被挑開了,門口當值的太監進來躬身道:“皇上。”
“換熱茶,再給訥親拿條熱毛巾來。”乾隆吩咐道。
那太監應過,轉身出去,很快又同一個太監一起進來。
一個麻利的給幾個人都換過熱茶,收了涼茶盞,另一個雙手將一個放了熱毛巾的條盤捧給訥親。
訥親躬身向皇上謝過,拿起毛巾揩了揩頭臉,將毛巾放回條盤裡。
太監退出去後,乾隆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下面的話不光是說給訥親,也是說給你們。”
“不是朕想刻意的侷限你們,你們若有那個志量,朕難道不樂於見你們每個人都是文武雙全,出將入相,好生的為國家出力,為朕分憂?”
“可是文武全才不是嘴上說出來的,真本事是要靠磨鍊出來的,沒有千錘百煉,哪來的干將莫邪?”
“沒那個真本事,朕敢拿著軍國大事讓你們去撞大運?練身手?”
“不是因為傅恆是皇后的兄弟,正牌子的國舅,朕才一味的褒揚他。”
“你們和北疆的人也一定都有往來,儘可以寫信去問問,看看朕說的是不是實情。”
“自打傅恆出任北疆提督,從去年到今年,秋天收完了糧食,佈置一些老弱兵士為前線押送糧草,其餘的人就開始了為期五個月的冬訓。”
“年前是三個半月,過年只休息二十天,出了正月十五還要再練一個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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