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當數工部了,”乾隆接著道:“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若不是朝廷開了海禁,設關通商,戶部每年多了上千萬兩銀子的進項。”
“沒有這些銀子,學部沒有錢去研究,工部沒有錢去製造,國力的長進又從何談起?”
“所以說,後增設的商部對外理順海關,對內繁榮工商,使得國漸富,民日殷,一樣的居功至偉。”
皇上說的這些條理清楚,言之有據,在座的眾人雖然沒說話,但個個都是心悅誠服。
“事實強過說辭,”乾隆接著道:“朕就不說你們也都看見了,想必也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世界不停的在變化,我們若是一味的墨守成規,不懂得順勢而為,就必然會被別人超越,接下來就只有捱打的份兒了。”
剛坐下不久的劉統勳跟上了皇上的思路,發自內心的附和道:“皇上的說法臣是深有感觸。”
“別的部堂臣不清楚,單就刑部來說,自乾隆四年步軍統領衙門不再緝捕問案,順天府的刑房也統交給了按察司後,京師內外懸而未破的盜搶刑案較之前少了許多。”
“緣由就是隻有按察司一家專司其職,有了案件沒處推諉,拿人也比之前少了很多麻煩。”
“在之前就曾有過這樣的事情,順天府裡發了一件當街劫財致死人命的案子,幾個人都當場認出了兇犯,但是耗時三年多硬是沒有緝拿到案。”
“直到後來那真兇又犯了案子被當場捕拿,審問之下才知道,他當初害了人性命,自知罪惡深重,故意在崇文門裡毆鬥傷人,被統領衙門拿了。”
“謊報了一個姓名,竟躲進了統領衙門的監牢裡,藏了兩年才又出來。”
“乾隆四年只才開了一個頭,”乾隆道:“法司上還有很多要變的地方,《大清律例》的修改還沒有最後定稿,看來今年是不成了。”
“先說眼下這個吧。”他自几案上拿起了兩個摞在一起的折本,接著道:“這是學部和工部先後上的摺子,放在這几案上已經幾天了。”
“一份是科學院下屬的農學分院用了一年時間研究出來的幾項改良土壤、提高畝產的方法。”
“另一份是工部上的有關改良農具的條陳,和農學院的那些研究成果面臨一樣的境地,那就是有了好辦法,找不到有司去推廣施行。”
“戶部那幾個司算帳收稅,核查田畝是本行,說到別的上頭,都是一般的懵懂。”
“國家工商越來越繁榮,必然需要大量的勞力,剛佔了澳省那麼大的疆域,也需要遷過去大批的人口。”
“朕也不是齊天大聖,抓下一把毫毛就成變出一群來。”
“長遠的辦法是讓百姓都儘量的安居樂業,多多生養,醫部那頭再將產婦生產,病人醫治這樣的事情都儘可能的管好。”
“終歸起來就是一句話,懷到肚子裡的儘量都活蹦亂跳的生下來,不該死的病儘量的都醫好了,再儘量減少疫病的傳播。”
“可這些都是慢功夫,沒個十幾、二十年光景見不到什麼效果,國家各處用人的地方又等不及,唯一立竿見影的辦法,就是從種地的農民身上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