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對劉知縣和眾人拱手道:“潘啟此番奉旨回鄉迎雙親去京師,本欲輕車簡從,奈何聖命難違。”
“如此陣勢返鄉,潘啟心中已甚覺不安,又怎敢勞動家鄉父老遠迎至此?著實令潘啟惶恐之至!在此敬謝劉知縣並家鄉父老。”
說罷,對著人群深施一禮,眾人忙都躬身還禮。
鄭文輝一路風塵僕僕的陪著潘侍郎從泉州趕回家鄉來,都沒受過他如此大禮,眼見著這個劉知縣有這樣的待遇,情知他是沾了縣裡眾人的光。
這時劉知縣又向他這個頂頭上憲見禮,他也忙拱手還禮。
劉知縣又轉對潘啟拱手道:“素知潘大人秉節持重,虛懷若谷,卑職本不願如此聲張。”
“奈何縣中父老聞聽大人返鄉,爭相前來迎候,就這卑職還勸回去了許多。”
潘啟心中暗道:“我現今若不是朝廷二品大員,還是當初的那個只能一路走回來的窮小子,別說是這麼多人,連條狗都不會跑出這麼遠來迎我!”
但這些只能在心裡想想,面上的客套還是一絲也不能差的,他又對眾人團團作了一揖。
潘啟少時學院的同窗中,有幾人是和他一個村的,小時候見天在一起摸爬滾打,撒尿和泥,最是要好的。
此刻這幾個人伸長了脖子,不錯眼珠的望著潘啟,雖然近在咫尺,怎奈身份已經是天壤之別。
當著縣大老爺和府裡太尊的面,他們既不敢喚他,更不敢上前,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巴望著他能跟自己打聲招呼,最好能單獨說上幾句話。
如果那樣,縣太爺以及在場的一眾縣裡的頭面人物立馬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以後在整個同安縣裡可就是風光無限,想辦什麼事情也容易多了。
只可惜,他們的希望都落了空,潘啟壓根就沒理他們,甚至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不是潘啟發達了,身居高位就忘了舊時的好友,而是因為十幾年在外面經歷的風風雨雨,他早已造就了一身處事圓融,人情練達的本領。
當場的這幾百號人從縣裡走了十里路來迎他,其中還有許多鬚髮皆白的老者,如果潘啟只對自己幼時的好友格外熱情,那立時就寒了其他所有人的心。
而且讓在場的泉州知府、同安知縣看到,自己甫一下轎,放著一眾來迎自己的人不理,先與自己少時的好友熱情寒暄。
雖然事情不大,但傳到了官場上,自己保不齊就得了個一心只念舊人,做官也會任人唯親的考語。
本來就讓無數的官員嫉妒得眼紅,巴不得自己一個跟頭栽進泥坑裡,以潘啟的聰明睿智,他絕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這時劉知縣道:“二位大人一路辛勞,還請升轎,卑職陪同二位大人先行回縣裡,若是就這樣走著,鄉親父老們也會於心不忍,二位大人以為如何?”
鄭文輝心知在這場合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他不言聲的看著潘侍郎。
喜歡潛伏在大清請大家收藏:()潛伏在大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