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乾隆儘量調整著情緒,好讓自已看起來悲傷一些。
“真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昨日後晌見他時,和常人一般無二。”
“還說讓他再到軍機大臣上行走,幫朕分些勞,十七叔也欣然應允了的,誰知……誰知就這麼去了!”
“昨日還和十七叔說,以後日日能見面了,說話的時候盡有的。若早知如此,昨日該多和他說說話的……”情緒調整得很到位,他的眼眶溼潤了。
弘晝也不禁動容,他拭了一下淚,緩緩說道:“皇上也請節哀,修短有命,十七叔病了這許多年,這是他的壽數盡了。”
乾隆也用帕子拭了淚,說道:“按禮制輟朝三日,讓軍機處和禮部擬出果親王的諡號奏給朕看,傳旨令在京五品以上官員去果親王府弔唁,由你來主持治喪。”
“賜陀羅經被並五千兩治喪費用,回頭命孫靜和你同去果親王府傳旨,朕後晌也要親往的。”
“臣遵旨。”弘晝道。
“老五,”乾隆接著道:“還有一事,十七叔深受先帝爺的愛重,可偏生他膝下荒涼,沒有子嗣,這果親王的爵位讓誰承襲了才好?”
精明的弘晝哪裡敢拿這個主意?心裡知道皇上問自已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他旋即反問道:“皇上可是已經有了人選?”
“先帝爺的骨肉,只有弘曕我們兄弟三人,弘曕雖說只有七歲,封親王也是早晚的事。不如就把他過繼給十七叔,承襲了果親王的爵位,如何?”
“皇上聖明,此法最妥帖不過了。”
“那就這樣定了,如有要緊的事,讓鄂爾泰、張廷玉他們奏進來,你和弘曉帶著宗室裡的人就忙著料理十七叔的喪事吧。”
允禮一死,再也找不出來敢出面反對愉貴妃出任副總編纂的人了。
養心殿東暖閣早已經收拾出來,佈置妥當。學部的人每三天進宮來一次,同愉貴妃會議磋商編纂事宜。
芷蘭從翊坤宮出來走吉祥門進養心殿也很是近便,她根據要商議的內容,每次都帶著一些學生來,在一旁記錄,學習。
開始,明安圖還以為愉貴妃不過是《天工開物》看得熟了些,皇上讓她參與進來,無非就是把把關,督促著進度而已。
誰知道會議了幾次之後,明安圖及其他學者都驚訝的發現,愉貴妃對很多問題的見解遠遠的超過了他們這些專門的人才。
學者先生們苦思冥想都琢磨不透的事情,到了愉貴妃這裡,往往三言兩語就能撥雲見日,柳暗花明。
她指點的研究方向精準又實用,這讓課題研究少走了不知多少彎路。
漸漸的,愉貴妃的名聲在整個京師的學術界裡傳開了,眾人都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快明安圖又覺出來,愉貴妃與他們會議的內容遠遠不止是編纂書籍那麼簡單,更多的是為學者們佈置一個又一個的課題,並且給予具體的指導。
任誰也能明白這是皇上的意思,而且皇上得了空,偶而也會來參與會議,卻很少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不時的向愉貴妃投去讚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