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閣,剛交巳時。
“這真真是匪夷所思,駭人聽聞!”聽完乾隆的大略講述,允禮激憤的說道。
“皇上,臣弟請旨查辦此案!”弄到了四哥的頭上,直接威脅到了自己家這一支,弘晝氣急敗壞,一改往日的行事風格。
鄂爾泰也說道:“皇上,奴才也兼著領侍衛內大臣,出了這大的事,自也難辭其咎,奴才請旨與和親王一齊查辦此案!”
乾隆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稍顯侷促的允祿,卻沒理他,轉而問張廷玉:“衡臣,你怎麼看?”
“皇上,”張廷玉緩緩說道:“依臣所見,此事驚險已過,現在看來,壞事變成了好事。譬如他是一個膿包,早晚要鼓出來,趁早讓它出了頭,連根擠去便是。”
“首先,此事應內緊外鬆,不宜過分張揚,以免別有用心之人借題發揮,於朝局不利。皇上穩如泰山,安之若素,就有狐疑觀望的,便也沒了想頭。”
“其次,先甄別出兇手身份,推測出大致來路,才好確定該由刑部來查,還是統領衙門來查,或者由……”他突然緘口不語了。
“或者由宗人府查,對不對?”乾隆一語道破。
允祿本就覺得皇上今日越過自己去徵詢張廷玉的意見,這很反常,聽了皇上這話,不禁心頭一震。
想到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遂拱手道:“皇上,臣也請旨查辦此案。”
乾隆聽了,面無表情的說道:“十六叔的差事夠多了,十七叔的身子骨也不很好,這事就讓小輩們代勞吧。”
“和親王專差查辦此案,著劉統勳署刑部尚書,著吳波署步軍統領,此二人入軍機處上行走,協同和親王查案。”
乾隆頓了一下,又說道:“著禮部尚書訥親入軍機處上行走,仍舊兼管禮部。”
“這些刺客若真是內務府三旗的營兵,是誰薦進來的?又是怎麼混進宮裡的?後面還牽扯著什麼人?都給朕查個水落石出,明白回奏!”
“鄂爾泰和張廷玉把軍機處和部裡的事情料理好,就如張廷玉所言,此事內緊外鬆,為了這些屑小擾了朝局,那才稱了他們的心呢。”
鈕祜祿·訥親比乾隆年長一歲,其祖父遏必隆是康熙初年的四個輔政大臣之一,父親尹德曾授領侍衛內大臣。
一下子讓兩個漢人成為軍機大臣,再加上老相張廷玉,漢臣在軍機處的勢力驟增,勢必引起滿州權貴的強烈不滿。
為了即將陸續推出的新政,為了能漸漸剝去旗人的特權,乾隆不得已將訥親也收入軍機處,就為用他的身份來堵住別人的嘴。
之所以選擇了訥親,因為他畢竟年輕,沒有允祿、鄂爾泰那樣的資歷和威望,比較容易駕馭,可以利用他和弘晝一起去對付那些滿州權貴,用旗人碾壓旗人。
經過昨晚的事,吳波一躍成了軍機大臣、九門提督,然而他卻沒有半點兒興奮,後晌,他來溫室裡見乾隆。
“老大,剛出了這麼大個事,我現在想想都後怕。眼下正是應該加強宮裡護衛的時候,你怎麼反而把我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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