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就不再遲疑:“皇上,對,你是皇上,可你不是弘曆,不是我陪伴了八年的丈夫!”
乾隆的神志漸漸的恢復過來,思量著要掩飾過去:“皇后,你怎麼了?怎的說出這麼奇怪的話?是不是這幾日心事太重,又胡思亂想了?”
“不是,皇上,你昨晚說夢話了。”
“朕說什麼了?”
“你說……你說,媽……”
乾隆頓時傻眼了!
富察皇后接著說道:“滿州人從來只會叫額娘,什麼時候聽說過叫媽的?所以,雖然你的外貌聲音沒有變,但你的人變了,你不是弘曆,你是漢人!”
乾隆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再也找不出任何話語去掩飾,只是木然的盯著富察皇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富察皇后卻顯得很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聲音低緩,娓娓道來:“臣妾這樣問,皇上也許會很吃驚。”
“其實臣妾早有疑問,只不過昨晚皇上的夢話更加坐實了臣妾的想頭而已。”
乾隆此刻覺得,自己這樣默然無語,像極了一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他把心一橫,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疑心的?”
“大行皇帝的梓宮奉安雍和宮那日晚上,皇上到這裡來。第二日早上,臣妾便覺出了異樣。”
說到這裡,富察皇后突然緋紅了臉龐,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臣妾與弘曆成婚之前,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八、九個格格,有的年齡比我還小呢。”
“他日日辛勞,尚且難以顧得周全,從未有過一晚要兩次的時候……”富察皇后說不下去了,臉色更紅了。
乾隆這才恍然大悟,尼瑪的,封建統治階級太腐朽了,人還沒有大婚,先有了一堆小妾。
我操,貧窮限制了想象,土豪的世界,我們是真心不懂啊!
怪就怪自己忽略了這個問題,早知道會這樣,那天早上再怎麼慾火中燒,自己也會剋制住,不會和富察氏梅開二度。
富察皇后的臉色已經稍稍緩和了些,接著說道:“起初臣妾並沒有十分在意,只想是先帝大喪期間,皇上委屈的緊了,這才……”
“但臣妾從此便留了意,皇上再來時,臣妾便用心觀察,皇上在床榻之上,竟與以前有很多不同。就在上次來這裡時,皇上還,還要了兩次……”
“從那日以後,臣妾有了七、八分的確定,便日日心緒不寧。想見你,又怕見你。想問,又不知該不該問?”
“昨晚問你尚能飯否?你答錯了。臣妾以前每次這樣問弘曆,他總是回答,廉頗老沒老,你一試便知。”
乾隆默不作聲,心裡想,這能怪我咯?誰能想到,你們夫妻倆在床上還要對切口?我太難了!
他在心裡把弘曆與自己的回答一比較,顯然是他的回答比自己的更加貼切,更合掌故。操的,沒文化果然很可怕,床上調情都顯得沒有層次。
富察皇后接著說:“昨晚完事後,你累的一夜酣睡,臣妾卻是通宵未眠,就這樣在你身邊躺了一夜。”
“心裡裝滿了苦水,卻怎麼也倒不出來,怕吵了你,又不敢哭,只能偷偷的抹淚。”
“半夜時,皇上突然說夢話,連叫幾聲媽。雖然聲音很低,但夜深人靜,臣妾就躺在皇上身邊,所以聽得真真切切。”
“今兒早上你又問起傅恆,皇上肯定不知道,臣妾與弘曆成婚後,傅恆經常來府裡玩,弘曆特別喜歡他,他們兩人最是相熟的,斷不會有皇上那樣的問話。”
“不只這些,弘曆自五歲起就進上書房讀書,十幾個師傅輪著教他們這些阿哥。不只是四書五經,弘曆的國語、蒙語都是很好的。”
“自打永璉會說話起,弘曆每次見了他,必然要教他幾句國語的,一次都沒落下過。”
“而上次皇上在這裡見到了永璉,卻一句國語也沒教他。臣妾猜想……你自己都不會國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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