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白族姑娘倒蠻客氣,聽了車主問話,滿臉笑容地問馬車上的幾位:“各位不是本地人吧,這地方叫沙刀溝,那一邊叫著袁家界,再過去一點就是楊家界,前面過了那座天橋就到張家界了。奧,剛才那位大叔問那兩座山吧?那山頂上是一座天然石橋呢,你們再往前走到那個山坡後面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馬車剛轉過小山坡,果然看見那兩座山峰的頂端出現了奇跡,只見在那高高的山峰頂端,一天然石橋淩空飛駕於兩座巨大的石峰之巔。車主和五哥七哥三人不怕吃苦,一定要順著那彎彎曲曲的小路爬上峰頂看個究竟。原來那石橋厚約一丈零,寬六尺多,石橋長度至少也有十五六丈,從下面的平地到那石橋至少也有八九十丈。橋面兩端石峰上,綠樹叢簇,鬱郁蔥蔥,峰壁則宛若斧劈,草木不生。在那石橋上向下俯視,透過那些稀疏的樹葉,可以看見下面一片雲湧霧蒸,幽深莫測。自北端步行過橋,狹窄處僅一兩尺寬,走在橋上,令人心驚膽顫,望而卻步。最後三人繞過附近一道深谷,站在相距十多丈的一個土臺上車主說,這土臺就叫“觀橋臺”倒很合適)觀看那石橋,橋的全貌映入他們的眼簾,橋身雄壯奇偉令他們贊嘆不已。
三人從觀橋臺上下來,一個個累得汗流浹背,但從他們的表情看來,他們此行收獲不小,於是大家忙催著三人快說。
現在馬車到了那位白族姑娘說的張家界,只見這裡地勢開闊,到處有零零星星的房舍。基叔對這山勢地理方面也喜歡留意關注,他往四下裡舉目眺望,若有所思,慨然道:“好一塊風水寶地,我敢斷言,此地後世若幹年代後,必有大興,定會成為繁華都市!”
就在這時候,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趕著一頭黃牛迎面走來,一邊走路一邊吟誦著韻文,基叔注意聽,原來老人吟誦的是王維的《桃源行》,只聽到老人用抑揚頓挫的語調吟誦道:“……樵客初傳漢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居人共住武陵源,還從物外起田園……”基叔還想聽下去,但是老人看到前面來了人,停下來不背了,把一雙眼睛瞪著基叔。基叔從老人的神態看出這老人有點不平常,問:“敢問老伯,你也喜歡摩詰居士的詩歌?”
“你說的‘摩詰居士’是不是就是王維?”
“是啊,王維是大詩人,又是佛門中人,稱‘詩佛’,又修道,‘摩詰居士’就是他的道號。老伯也喜歡王維的詩歌?”
“見笑了,老夫並不怎麼懂詩歌,只是王維這首詩歌老夫見得多了,見得多了也就記住了。”
“這裡許多人都知道王維這首詩?”
“是啊,這裡的人幾乎都能夠背誦王維這首詩,因為這首詩雕刻在武陵源的大門口……”
“把一首詩雕刻在武陵源的大門口?”環兒插言問。
“是啊,由於這首詩雕刻在武陵源的大門口,能夠認得字的自己念熟了,不認得字的聽別人念也記住了,老夫就是聽別人念記住的,見笑了。幾位客官從哪裡過來?”
“我們是從龍標那邊過來的,這裡離武陵源還有多遠?”
“不遠了,轉過那座山,沿著一條小何走一兩個時辰就到了。”
基叔又想起一個問題,問老人;“老伯,這個地方叫張家界?”
“是啊,你也知道這個地方是張家界?”
“剛才兩位姑娘告訴我們的,不過這個地方真的不錯,是養大魚的池塘。”
“看來先生很有眼力,這地方真的養過大魚。”
“真的養過大魚?”
“真的。當年西漢留侯張良在此隱居,終老後葬在水繞四門,因此很早的時候這裡就叫張家界了。”
“啊呀呀,果真養過大魚呀,我看這地方的風水就是不一般。看來這地方一定有大發達。”基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