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儀眼底蹦著火花,她從雲書玄嘴裡開始蹦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一眼認出了他,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雲書玄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雲媽媽身旁,拿過她手裡那疊照片,瞥了兩眼,將它們舉到柳鳳儀眼前“你瞎了嗎?勾引跟談戀愛是一樣意思嗎?”
柳鳳儀抬起眼皮目光掃視了一下眼前這個貧窮落魄的小村莊笑道“談戀愛?真是什麼樣的家庭出什麼樣的子女,這勾人都勾到住賴下不走了,還在這振振有詞說是談戀愛。難道你們這兒都流行,未出閣的姑娘談了個戀愛就同居,就住男方家不走了?真是好風俗。”
“沒聽說雲姑娘有物件的事兒啊。”
“肯定有的吧,你沒聽剛那女的說,都住一起了嗎。”
“嗯嗯,人家父母都找上門了,肯定是真的了。”
周圍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總有人喜歡隔岸觀火順便嚼幾下舌頭,這種事,尤其在農村更為常見。
“你他媽再說一遍試試,”雲書玄繃著一張陰沉的臉,一把將照片扔在地方,握緊拳頭就要朝柳鳳儀沖過去。
“閉嘴,書玄”雲媽媽一把拉住雲書玄的同時,身後一個喘著粗氣無比熟悉聲音穿過人群傳了過來。
雲媽媽一個回頭,看到雲爸爸的那刻眼淚忍不住流出來了。
雲爸爸擰著深蹙的眉頭,目光先是掃了眼站在自家打麥場上的這對打眼的一男一女,然後又瞥了眼周圍圍觀的村民。
蹲下身撿起地上散落的雲書白的照片,在重新站起身的那刻,頭腦一陣眩暈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爸爸。”雲書玄趕緊一把扶住雲爸爸。
雲爸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而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用無比嚴肅的聲音命令雲書玄道“給你姐打電話,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用打了,我沒別的意思,也沒什麼惡意。這趟來主要就是想讓你們管好自己女兒,離開我兒子,並從我們家搬出去,我看你們這兒民風也挺淳樸的,別讓孩子在外就學了壞。”
“這位女士,如果你再這樣血口噴人下去,就別怪我報警了。“雲爸爸說話的時候嘴角肌肉微微抽搐著,顯然氣得不輕。
柳鳳儀原以為當家人來了,事情會更好辦,卻沒想到雲爸爸是這個態度,一下子來了怒意,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個音貝“我血口噴人?這照片可不止一張啊,如果這都叫血口噴人的話,那我請問要怎樣才能證明事實是有真相的呢。要不是你們家閨女死賴著我們家不走,我能大老遠地跑這兒來受凍嗎。”
雲書玄在一旁憋著一肚子怒火忍了又忍,拳頭指關節握得咯吱響“有種管好自己兒子,談戀愛是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不可能逼迫誰。”
“去,給你姐打電話。”雲爸爸瞪了一眼雲書玄再次用嚴厲的聲音吼道。
雲書玄垂了錘眼簾,氣哼哼地轉身回屋去拿手機,雲媽媽一張驚慌失措地跟了進去。
“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這未經世事的男孩一般都經不起什麼誘惑,這時候,我們這些做家長就得替他們把好人生的最後一道關卡。只可惜,碰上你這個極品女兒,死賴著我家,趕都趕不走。”
很多時候老百姓的從眾心理,是非常可怕的,望著陸陸續續被人群吸引過來的左鄰右舍和咄咄逼人的柳鳳儀。
雲爸爸活了半輩子,人生第一次體驗到絕望是什麼感覺,眼前一切都開始天旋地轉起來,腦子嗡嗡地只想著一句話,四個字”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