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軟弱是多麼強大的武器。
雲書白默默低下頭,她不敢直視錢淺的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像個傻子一樣對你傾訴那麼話,你當時心底是不是在嘲笑我,就像在看一個笑話。”錢淺說這話時的表情,如果雲書白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
“錢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爭任何東西。”雲書白依舊低著頭。
“你是沒有爭過,因為你不用爭就會贏,”錢淺用浸透悲慼的聲音開口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一直在他身旁等了這麼多年,他的眼睛裡從來沒有我,而你,他整顆心都在你身上,為什麼你想要的幸福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為什麼?”
錢淺一聲聲的質問,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有力地在雲書白耳邊回響。
“我想要的幸福,我想得到的東西嗎?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曾失去,只有得到。”雲書白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
錢淺突然一聲冷笑“是啊,我眼中的幸福於你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是不是,也是,慾望這東西,哪一刻能得到足夠的滿足。”
雲書白抬起頭看到錢淺轉身離開的背影,她突然猛地掀開身上的被子,赤著腳就下了床。
上前一把拽住錢淺纖細的手腕“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之前我一直沒有接受尤亦的那段時間,你幹什麼去了,他對你的態度改變了嗎?”
錢淺僵硬的身軀直直地站立著,沒有回頭。
雲書白繼續道“錢淺,感情最是不能勉強的東西,如果?”
“如果沒有你,尤亦不一定就不會喜歡我”錢淺突然轉過身提高聲貝打斷雲書白的話“我現在是多麼希望你從來沒有出現過,從來沒有來過鐘犁,從來沒有進入過我們的生活,從來沒有存在過我們的記憶。”
雲書白胸口起伏不定的呼吸顯示了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幾番張合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定定地望著錢淺掙脫自己的手,轉身走出房間的落寞背影。
錢淺從病房出來,一邊低頭整理著有些淩亂的發絲一邊擦幹自己臉上殘留的淚痕,腳步急促地在醫院一排排病房前的過道中穿行。
拐角處與一個人影擦肩而過,對方沒有注意到她,錢淺猛然頓住的腳步像腳底生出了無數觸手般緊緊扒住地面。
她後退了幾步轉過身,方才那一潭死水的目光突然變得柔情熾熱起來,死死盯著那抹明黃色的背影,直至看不到。
尤亦即將踏進病房的時候,雲書白依舊赤著雙腳呆呆立在地板上,感覺到熟悉的腳步聲靠近她才反應過來,回身找鞋穿。
雲書白出院後給錢淺發過一條簡訊,簡訊內容像從前一樣的口氣,告訴她雞蛋存放不要清洗的事情,然而,這註定是一條得不到任何回複的簡訊,像石沉大海般,這種情況雲書白並未覺得有多意外。
尤亦不出雲書白意料地順利提前畢業了,並且一畢業就以在職研究生的身份被一家大型國企軟體公司錄用,且特許今後他可以每星期固定去學校上一天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