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白最後的殘存意識,就是模模糊糊地隱約看到一張女孩放大的臉,不停張合著的嘴巴,一個勁兒地對自己說著話,但雲書白一個字都聽不到,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雲書白發現在自己躺在醫院雪白的病床上,手背上正打著點滴,掛鈎上玻璃輸液瓶裡清澈透明的液體順著輸液管一滴一滴流進血液裡。
突然病床邊淡藍色的隔簾被人拉了一下,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護士推著治療車停在雲書白病床旁“你醒啦?趕緊聯系下家人過來幫你補辦下住院手續。”
說完低頭從治療車裡取出一瓶新的輸液瓶替換上掛鈎上已經差不多見底了的瓶子。
雲書白頭仍舊有點昏沉沉的感覺,她抬起眼皮瞥了眼窗外,天色還早,正準備開口問護士自己包在哪兒,就聽小護士一聲驚叫”藝柔,你怎麼睡這兒了?”
雲書白也是一驚順著護士的視線望過去,自己床沿邊正俯身趴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女孩,額頭下枕著的正是自己那個金色鏈條的迷你小皮包。
小護士沒有再繼續叫喚女孩,只是急匆匆地推著治療車準備離開,走到一半突然扭過頭看向雲書白“對了,送你來醫院的就是這個女孩的哥哥,我們院荀醫生,你家人來了的話讓他到一樓大廳補辦住院手續”
“我可以自己去辦理住院手續嗎?”
“可以,那你輸完液自己去辦,身份證帶了嗎?”
“嗯,帶了。”雲書目光再次瞟向床沿邊壓著自己包包睡得正香的女孩,因為臉是朝下俯睡著的,所以看不清容貌。
只是那一頭濃黑的直發披散在肩頭,長長地一直垂掛到腰際以下,整個包住了她小小的身軀。
突然雲書白又聽見小護士一聲驚叫,手捂著嘴吧,滿臉嬌羞模樣,聲音也跟換了個人似的溫柔得能擠出水來“荀醫生,沒撞到你吧。”
雲書白抬起頭看到病房裡不知什麼進來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只見他對著小護士點了點頭就徑直朝自己這邊走來。
雲書白覺得他走路的樣子好似腳下有風一般,三兩步就到了病床邊,然後沒說一句話直接彎腰抱起床沿邊睡得正香的女孩轉身離開。
雲書白定定地望著那抹離開的白色身影,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開口道“荀醫生。”
那抹白色的身影腳步頓了頓,轉過身用那雙露在口罩外異常清秀的眼睛看向雲書白。
“那個,您好,我叫雲書白,今天謝謝您好心送我來醫院,真是太感謝您了。”雲書白結結巴巴地突然有點緊張起來。
“不客氣,”口罩下傳來字正腔圓渾厚而有磁性的男聲“看你之前吐得那麼厲害,應該不用洗胃了,但還是需要做個胃部透視,休克的原因主要應該是因為中暑,對了,上廁所了嗎,沒有感覺的話,可以吃兩顆瀉藥。”
雲書白一愣一愣地聽著對方嘴裡一連串的不太聽得懂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角肌肉不由地抽搐了兩下,很不安地開口道“荀醫生,我是不是得了什麼很嚴重的病,然後多少年發一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