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忙活完後,雲書白突然看到冰箱門儲物盒裡,有兩個外殼顏色很深,深到有點發紅的雞蛋。
她拿起雞蛋仔細端詳了一下,倒不是覺得這雞蛋有什麼問題,而是突然想起老家雲奶奶小菜園裡那幾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雞,下的蛋顏色跟這個一模一樣。
於是靈機一動,切了點洋蔥,煎了兩個荷包蛋,這道菜是之前雲媽媽經常會做的,雲書白覺得好吃就特意很認真地學了去。
錢淺看到雲書白一樣一樣忙活著從廚房裡端出菜擺了一桌笑道“你做這麼多,我一個人什麼時候才能吃完啊。”
“我知道你一個人,所以你看我每樣只做了一點點,幾口就吃完了。”雲書白邊說邊端給錢淺一個黃白分明的荷包蛋,黃黃圓圓的蛋黃,鼓鼓的,通透得好似裡面有液體在流動。
錢淺目光瞥了眼荷包蛋裡零星的洋蔥片,眉梢不由地皺了下,但隨即又轉瞬即逝地隱了去。
“這個荷包蛋啊,很好吃的,你嘗嘗,我特地找我媽拜師學的藝。”雲書白一邊說一邊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書白,你知道尤亦打算提前畢業的事情嗎?”錢淺並沒有吃雲書白遞過來的荷包蛋,飯也吃的不多,只是喝了不少湯,她本來打電話的目的也是想問雲書白這件事。
時間過得非常緩慢,雲書白刻意顯得自己在特別認真專注吃飯的樣子,只是每一口夾進嘴裡的飯菜,吃出來都是心事的味道。
“恩,知道”雲書白點了點頭,不知不覺中彷彿除了尤亦自己跟錢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共同聊的話題。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提前畢業嗎?是有什麼非這樣不可的原因嗎,我問了幾次他都不說。”錢淺垂下眼簾,神情有些落寞。
雲書白一口白飯塞進嘴巴裡,嚼了半天忘記夾菜“錢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尤亦一直不接受你,你打算如何,就這樣一直跟時間跟自己的青春耗下去嗎?”
錢淺抬起頭目光定定地看著雲書白,然後又移開視線死死地盯著地板“書白,你能瞭解喜歡一個人那種三魂六婆都系在他身上的感覺嗎。”
“我不想了解,我只是希望你幸福,相愛是需要兩情相悅才可以的事情,而相離只要其中一個人鬆手便已足夠。”
錢淺吸了吸鼻子咳嗽了兩聲“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會讓人對生活有所期待有所憧憬。”
雲書白有些無法再繼續聽下去錢淺的話,她發現自己現在所有的勇氣加起來都絕不足以撐起,告訴錢淺真相,自己已經答應尤亦這件事情。
此刻雲書白覺得自己多麼像個儈子手,斬斷錢淺對生活憧憬和希望的儈子手,這種想法讓她整個人越來越坐立不安起來。
“看來,你也不知道,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為了躲開我,可我一直都盡量逼迫自己與他保持距離,像個普通朋友一樣存在著,不可能是這個原因啊,難道是他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錢淺自顧自地嘟囔了半天,中途咳嗽了幾聲,雲書白給她已經見底的湯碗又重新盛滿了湯。
她緊蹙著眉頭,心底有個聲音一直響個不停“改天再告訴錢淺真相吧,今天她生病了,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件事情,嗯,是這樣的,是因為外在客觀因素導致眼下需要選擇隱瞞。”
雲書白一遍遍在心底跟自己確認著,確認這個理由說得過去。
臨走前雲書白監督錢淺量了下體溫,,降了些,看著體溫計上顯示的體溫,雲書白心裡不由地踏實了點“晚上記得吃藥,隨時量體溫,別硬撐著,還有記得按時吃飯。”
雲書白細心地將體溫計和藥還有水杯,放在錢淺的床頭櫃上,做完這一切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