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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書白抿嘴一笑“是施昕月,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她。”
“哦,施昕月啊,認識的,挺好,你倆可以做伴。”葉圖的聲音透著股恍然又似鬆了口氣般,他沒有追問雲書白為什麼突然搬離父母,施昕月又是怎麼去了鐘犁。葉圖的關心永遠這般,令人自在舒適,從不過於多問,卻時時刻刻存在。
然而雲書白這次卻難得神經敏銳了一回,及時地察覺到了葉圖語氣的變化“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室友是個男生?”
本來這是一句赤裸裸打趣的話,卻在她脫口而出後,竟使得電話那端突然一陣長久的沉默,半晌,雲書白正準備開口自己接自己的話。
電話裡葉圖嘶啞的嗓音及時地再度響起,聽來有點幹澀且似有顫音“等我好不好,一兩年,頂多兩年。”
雲書白詫然想也沒想地回道“等你什麼?”然而這句話問出口,隨即她就後悔了,因為就在方才問話間,短短幾秒的反應時間,她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葉圖的話中意,心中不禁一個咯噔。
“等我娶你。”只四個字,誰也不會知道葉圖心中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只四個字,說出口的那一剎彷彿過完一生。
電話裡葉圖沉默完開始換雲書白沉默,而這一次的沉默,久得彷彿連時間都靜止了。葉圖舉著手機貼在耳邊一聲不吭,而電話那頭雲書白的聲音彷彿一下子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
葉圖就這麼一直舉著手機,舉到手臂竟開始有點痠麻,黑夜中靜止得彷彿一尊雕塑。因為雲書白一直都沒有結束通話電話,這讓他心中僥存的絲絲希望像星星之火般燎原著。
其實他本來並沒有計劃表白這一出,卻在不知不覺中情不自禁地說出了那番赤裸裸的話,別說毫無準備的雲書白,就連葉圖自己現在都有點發懵,心中忐忑不安。
或許對於感情,雲書白仍是不夠成熟,仍舊處於朦朦朧朧狀態,她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愛,如何被愛。她骨子裡有著中國傳統女性對於情感較為保守的一面。
所以她不能接受自己師生戀,寧可放棄,所以她在得知蘇杭心有所屬後,沉默退出,甚至她開始隱約察覺到尤亦對自己的一些心思,卻只因一些外在的原因,選擇了無視。
但她又具備一些新時代女性對待情感看似有理有據自我洗腦式的認知,或許應了那句話“我喜歡你,是因為喜歡你喜歡我時候的樣子。”
回憶總是點點滴滴,羅馬且非一日建成,被一個人喜歡,喜歡到願意與自己生死與共,喜歡到可以為自己不計代價,雲書白其實早已將葉圖視為自己最信賴的朋友,不再有最初的那種小小抵觸心理。或許布瑤說得對,女生確實較之男生更容易將友情轉化為愛情。
只是她不曾想過自己這不善言辭甚至算作有點內向的性格,卻有這般被人一眼看穿的時候。那日葉圖對喬伊麥說的話,真是準準地掐中了她的性格,雲書白就是那種一旦愛了便會深愛甚至永遠都無法再忘懷的人。
她仰著頭久久凝視著天邊遙遠的一彎月牙,聲音平淡得不帶一絲波瀾,大概所有的情緒都被之前長久的沉寂掩沒了去“兩年麼?應該至少六七年吧,我想25歲以後再考慮結婚。”
是一時感動嗎,是個人愛情觀所致嗎,還是就是腦子抽了嗎,怎麼好去解釋,感情這種事情,不就是這樣嗎。有什麼好去解釋的呢,它永遠都無法解釋。
“嗯,等我,過兩年我就去接你。”葉圖的眼前瞬間彷彿整個夜空都明亮了起來,聲音隔著電話顫音得厲害,雲書白腦海中都能想象到他嘴角掛滿的笑意和欣喜。
其實雲書白知道葉圖的意思,所謂的等兩年,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有所成績,雲書白想告訴他大可不必如此,她不介意,但這些話還是留到下次再說吧,今晚她不想談及這些現實性話題。
葉圖剛出校門那會兒跟著親戚做過一段時間小生意,後來自己一個人去了杭州,其實日子過得挺辛苦,做過保安,當過服務員,發過傳單,賣過保險,進過工廠。
而就在不久前公司年會上,他幸運地被公司一位高層領導相中成了她的私人司機,工資一下翻了幾翻,並且那個女人許諾,將來會給他在公司安排一個很有發展前途的職位。
現在的葉圖似乎很善於通曉一些世俗的情理,現實的窘境讓他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一些曾經學生時代從未想到過的一些事情,他極度地想要出人頭地,他可以愛一個人愛到塵埃裡,但卻不相信會有人愛塵埃裡的自己。
他認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雲書白最好的愛的方式,卻始終不曾問過雲書白,到底需不需要這樣的愛情。
電話結束通話後,雲書白調了調面色,整了整心情,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轉身回房。施昕月聽到敲門聲,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麻溜兒地跑過去開門“這麼久,都聊了些什麼啊?”問這話的時候,施昕月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彎月牙,表情很是賊賤。
雲書白沒有吭聲,自顧自地越過施昕月堵在玄關處的身體,跨步進了客廳。
“你不說,我問葉圖去。”施昕月見雲書白不搭理自己,好奇心泛濫得跟被人撓了癢癢似的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沒什麼,就是答應等他幾年。”雲書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整個人異常淡定。
然而說者淡定聽者可就沒那麼淡定了,施昕月的聲音突然音量提高了好幾倍“親愛的,你終於答應他啦?哎,可憐的葉圖終於熬出頭了,終於可以抱得美人歸了,哎呀,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雲書白好笑地看著眼前不停叨叨叨的施昕月無奈道“你夠了沒啊,我這還沒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