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走的時候不是也沒告訴我嗎,她的個性你還不瞭解啊。”
“我不瞭解。”錢錢低下頭賭氣似地呢喃了一句。
“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啊,到時候別忘記啦。”
“我” 抬起頭時,尤亦已經轉身走開,唯留一個背影,錢錢突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些什麼。
她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尤亦跟她的對話,除了雲書白還是雲書白,不曾有過任何別的話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聽著,小心翼翼地接著話,可是,漸漸地,她越來越不願意從尤亦口中聽到“雲書白”這三個字。
可是錢淺也知道,如果沒有雲書白,她和尤亦之間就再也沒什麼理由可以産生交集。
落寞地返回課桌,不停地在紙上胡亂地各種畫圈,以此平複心情。每次於與尤亦的見面,都是這樣的情景,她滿懷欣喜地迎上去,沒說上幾句話就開始越發地失望,有時候甚至聽著聽著心中就一股無名的怒火,不知道該往哪兒發洩。
待畫了不知道第多少個圈圈後,低頭一看筆記本最下沿,一行歪歪扭扭抽象得彷彿在憤怒的字“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這是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中的一句話。
錢錢很喜歡這句話,最初她是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好,像是尤亦對雲書白的那種喜愛,可現在她覺得更像是自己對尤亦的情感,並且一點也不美好,有的盡是憂思。
雲書白暑假確實是去了鐘犁,但是,她誰也沒有聯系。當初因為怕把錢錢的聯系方式給弄丟了,所以把號碼抄寫在了小叔家牆上,結果小叔家房子裝修塗塗料的時候,把號碼給覆蓋了。
而且如今雲爸爸工作的工廠廠址搬遷,換了一個地方,距離安居鎮很遠。 尤亦在幾次詢問錢錢未果的情況下,自己去了雲書白原來住的地方找過好幾次。
雲書白的這個暑假基本都是在和雲書玄的鬥嘴中度過的,姐弟倆一起去看了場電影,碰到了雲書玄的追求者,結果硬生生地被雲書玄利用了一把,無辜承受了人家小女孩犀利的目光審視。
雲書玄那張白嫩得不像個男生的臉上寫滿了”活該”,或許是親姐弟的緣故,雲書白永遠get不到雲書玄的帥,除了那張比女孩子還要細嫩的面板。
還有值得一提的就是,雲媽媽嘴裡每天唸叨不停的那個鄰居家的帥男孩,一個戴著金屬邊框眼鏡的男生,雖然同住一個樓層,但整個暑假倆人都不曾有過任何交流。雲書白是個慢熱的人,恰巧遇到了一個比她還要慢熱的人而已。
只是有一次,雲書玄補習班回來,恰巧與他同坐一輛公交,兩個男孩子倒是挺聊得來的,晚飯的時候雲書玄還津津樂道著他們的聊天內容。
雲書白第一次知道那個男生叫“蘇杭”,因為雲媽媽平日都是隨蘇杭的父母叫他小名,而雲書玄是稱呼的大名。
雲書白從來沒有正面瞧過蘇杭的容貌,只是大概有個印象,悶青色的頭發,簡簡單單的基本款眼鏡。
每次雲媽媽數落雲書玄“你看看人家隔壁大哥哥,整天幹淨整潔帥氣逼人的,你再看看你。”雲書白很替雲書玄感到委屈,在雲媽媽的一片誇贊聲中,雲書白始終get不到蘇杭的帥點,或許更準確地說是並沒有達到她想象中那麼高的標準而已。
這日清晨,雲書白起的很早,整個暑假天天窩在家裡看書感覺肌肉都快萎縮了,突發奇想出門晨練去。
可能是每日習慣了一覺睡到自然醒的緣故,乍一早起,感覺整個腦袋暈乎乎地眼前一片模糊,睡眼惺忪地踏出房門朝門外走廊盡頭的水池邁去。
還沒走幾步呢,突然一聲悶響,撞上了什麼東西,雲書白一個踉蹌被彈了回來,本能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抬頭一瞅,眼前光景是一片赤裸裸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