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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張月凡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身處於一片無邊的黑暗中,就像平時那樣平躺著。
外面出現了一堵雪白的牆,牆上有一扇木門,他聽見從木門的那邊傳來奇怪的聲響,然後越來越近。
張月凡想要掙紮著逃離,卻發現身體完全動不了,一股冰涼的寒意蔓延上全身。
他只有眼珠還能動,於黑暗中看到那扇木門緩緩地開啟,然後爬出一隻女人手來。
像屍體一樣慘白的顏色,突然扣到牆上,鮮紅的指甲映得牆上一片嫣紅,不,更準確的來說,是指甲上流淌的血液,染紅了牆壁,然後順著上面流下來,逐漸彙聚成河。
張月凡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看到那個東西還在逐漸從門裡往外鑽。
然後大把的頭發,順著蒼白的手臂流進來,逐漸跟血液混合在一起爬上張月凡的身體。
張月凡只覺得身上一陣瘙癢,頭發從身上爬上來,逐漸塞滿他的鼻子、嘴、耳朵、眼睛……
那頭漆黑的頭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蠕動起來,張月凡只覺得裡面射出一束光,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一樣。
他突然明白,在面前躺著的是一顆頭顱,而那顆頭顱正緩緩地抬起頭來——
一張慘白的女人臉,眼睛中帶著血,然後向著他獰笑了一下!
“啊!”
張月凡一下子坐起來,只覺得頭上撞到了什麼東西,又一下子彈回床上。
“疼!”
這一個聲音,來自不同的兩個人口中。
就是這時,張月凡注意到自己的胸口上趴著一個人,準確來說他看到的是一團頭發,就跟剛才夢裡面的一樣。
這一下,他已經驚駭到了極點了,張了張嘴,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人害怕到了極點是沒有辦法說話的,張月凡現在就是這樣,不但不能說話,連身體都動不了。
他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團頭發慢慢上升,在空中凝成一個女人的模樣。
長發遮蔽了她的臉,她抬起兩只蒼白的手來,到面前,緩緩地撥開了長發。
張月凡只覺得七魂六魄都要飛走了,他驚恐地盯著她的臉,一動也不敢動。
女鬼把頭發撥到後面,露出一張臉來——
一張樸孝雅的臉。
張月凡總算鬆了一口氣,劇烈地喘息起來。
但是他疑惑地看著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樸孝雅怎麼跑到自己的房間來了,而且,張月凡看到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衣,從他的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巨大的胸部,還有上面尖尖的下巴。
“月凡……”樸孝雅俯下身來,雙手摸到他的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