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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鬱裴和荊溪交談的時間不長,鐘景還在試圖和這只看起來就沒什麼殺傷力的小妖打好關系,畢竟他是他之前救回來的,雖然沒有什麼印象了,鐘景還是覺得有種莫名的熟稔感覺。
“你哥是蜃妖嗎?”鐘景說。
熙景瞪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就算你現在示弱也沒有用的!”
鐘景心想,不和小孩一般見識,遂繼續親切地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我做過那種事,師傅會把我掃地出門的。”
但八歲以前……他似乎並沒有看到師傅。
“你師傅?”熙景疑惑地道,“你師傅是做什麼的呀?你的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鐘景撓撓頭,說。
熙景瞪大了眼睛,正準備說話,荊溪已經和謝鬱裴談完了,輕聲叫他:“熙景,我們找錯人了。”
熙景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不可能啊,我當時清清楚楚記得就是這個人……”
“是他救了你。但……”荊溪眼中閃過幾道複雜情緒,他抬手摸摸少年的頭,微微屈膝,他原本比熙景高一個頭,這麼一來就能平視熙景,“害你的人不是他。”
荊溪看了眼謝鬱裴,謝鬱裴微不可查地沖他搖頭,荊溪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你不相信哥哥嗎?”
“當然相信了。”熙景急道,他又看了看鐘景,猶豫幾下才低聲說,“我也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靠靈魂找到鐘景的,起初他也十分猶豫,因為這個人的靈魂並不像他以為的渾濁汙穢,反而幹淨美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害人的心思呢?但當他找到當時打算報恩刻下的靈魂印記時也只好認定這人就是他的仇人。現在卻又發現他的恨意找錯了人,除了失落,還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靈魂是不會騙人的,他代表了一個人的思想,人格與三觀。幸好,這人是無辜的。
熙景是爽朗的性子,他嫉惡如仇,但發現自己所作所為都是對著一個無辜的人,剛才還對他說了那麼多無禮的話,於是義正言辭也不見了,熙景伸出手,聲音細細小小的:“對不起。”
鐘景完全不介意剛才的事情,他彎起唇角,很鄭重地握住熙景的手:“沒關系。”
兩個小孩秉性的人很快就冰釋前嫌,他們又都是喜歡玩鬧的個性,很快就跑沒影了。荊溪和謝鬱裴走在後面,活脫脫兩位看不住孩子的家長。
荊溪想起謝鬱裴對他說的話,有點奇怪:“既然事實如此,你為什麼不告訴他,把他蒙在鼓裡呢?”
“他以前過得並不好,我每次看到他孤孤單單一個人地玩,一個人看書,沒有朋友,父母也無暇顧及他。既然忘了,就別再想起來,省的以後又不開心。”謝鬱裴淡淡地說。
荊溪想法和他不同,皺眉道:“既然是他的記憶,想不想記起來是他的事情,你怎麼能替他決定呢?”
“因為我是他的男朋友啊。”謝鬱裴終於找到了第二個可以炫耀的物件,無不自豪道,“我沒有資格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