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討厭。”
“叼著棒棒糖的?”
“那個……不是虞無鈺嗎?”鐘景看向虞無鈺,驚訝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不重要。”謝鬱裴嘆口氣,“你告訴我,在場的你不討厭誰?”
“你,和虞無鈺。”鐘景捂住額頭,“我這是怎麼了?”
“別緊張,放鬆。”謝鬱裴將他的手拉下來,目光與鐘景平視。
看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起碼有一部分是正確的。
那麼,鐘景該如何在五百人的會場裡恢複鎮定呢?
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謝鬱裴沉吟很久。
鐘景口中念念有詞,不停地想問題和答案,但是那些字原本在他腦中留下清晰的痕跡,現在卻像是被一塊橡皮擦狠狠擦去了,他努力地尋找擦之前的痕跡,卻發現空白一片。
“我好像,把它們全都忘光了。”鐘景口中喃喃道。
他很沮喪地低下頭。
這次的會議對謝鬱裴來說很重要,鐘景不想搞砸他,畢竟謝鬱裴平視對他挺好的,他也不至於這點小事也不努力。
但這三天一直在背,現在卻一點痕跡都想不起來了……
“跟我來。”謝鬱裴打斷鐘景消極的思索,拉著他對另一個人說,“我們等會回來。”
“幹什麼去?”鐘景茫然地跟在謝鬱裴身後,謝鬱裴大步走而且速度很快,鐘景要跑起來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幫你,找回自信。”謝鬱裴回頭望他一眼。
鐘景愣住了。
隨後,默默跟在謝鬱裴後面,穿過樓梯,消防梯,來到天臺。謝鬱裴開啟門,並沒有直接進去。
他側過身,給鐘景留出空間:“進去。”
鐘景慢慢地踏進門裡。
他看到了一片浩渺星河,星系緩緩旋轉在天鵝絨的深藍色幕布中,神秘又遙遠,鐘景不禁走到天臺中央,那裡開著一盞淡黃色的小臺燈,彷彿與星河自成兩個世界。
一明一暗,如此和諧地存在著。
鐘景從沒有看到過如此清晰且完整的夜空,事實上,能在半夜看到北極星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這麼靜靜地看了幾分鐘,頭腦一片清明,那些遺忘的條例都慢慢從被擦去的地方重新浮現。
鐘景轉過身,發現謝鬱裴已經將門關上,靠在牆角靜靜地看著他回憶。
鐘景突然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梗住,他強忍了半晌,才輕聲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