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躍絕不允許別人威脅他的家人。
換做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總盟的劉青邙,敢說要動他的女人,此刻也被他找藉口給了,唯獨王小花不同……
夜風輕咽。
鄭飛躍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夜梟般光芒:“就憑你敢威脅我的家人,我就有一萬個理由殺死你,殺死你身邊的每個人!”
“我不在乎。”王小花一臉無所謂,“無情道本就是斬斷一切,義父死後,我什麼都不在乎……可你有在乎的人,並且很多很多。”
鄭飛躍深吸一口氣:“我不會給你機會。”
“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王小花的眼睛閃爍著戲虐的目光,“還是說你要把你的女人和兄弟全部收回來,做一個縮頭的霸主?”
鄭飛躍皺眉:“你是在逼我殺你。”
王小花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來殺,義父正看著你呢,親手殺了我,讓義父見識下他的徒弟是何等心狠手辣?”
“我可以把你囚禁起來,永世不得翻身。”鄭飛躍道。
王小花笑了:“你敢嗎?”
鄭飛躍殺了他,那是他技不如人,再加上生父死後,邪神宗也非鐵桶一塊,未必所有人都願意給他報仇雪恨,可若是囚禁他,就不是殺人那麼簡單了。
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大型宗門的宗主都沒有被囚禁的先例。
鄭飛躍敢開這個先例,就等著邪神宗的同仇敵愾吧,保守估計,東岸起碼亂個幾十年,這還是在總盟插手的情況下。
鄭飛躍剛才也是一時昏頭,稍稍冷靜便想到其中的厲害,禁不住嘆了口氣。
子時已過。
王小花絲毫離去的意思都沒有,邪神宗有左護法照料,他什麼都不用管,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噁心鄭飛躍的事業中。
鄭飛躍回了趟城主府,拿了個包袱,又來到城外。
王小花笑嘻嘻地看著他:“洞房花燭夜,你這是收拾行禮去找神爐城的姘頭嗎?也對,你怕我殺了她,自然要趁早行動。”
鄭飛躍無動於衷,低頭上了虎頭坡。
虎頭破就在城外,很近,幾口煙的功夫就到了,到了山頭,鄭飛躍竟掏出一把鐵鍬,算了算方位,吭哧吭哧開始挖土。
王小花一直跟在後面:“你在做什麼?”
鄭飛躍悶頭不說話,王小花就一直問,像個蒼蠅,他實在是煩不勝煩,沉聲道:“既然沒了屍骨,總得立個衣冠冢吧。”
王小花沉默了。
坑挖好了,鄭飛躍將包袱開啟,裡面是老王生前穿過的衣物,被他小心地放入其中,然後開始填土。
整個過程,鄭飛躍沒有使用任何法術神通,如同老農般埋頭苦作。
王小花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幫忙,可幫鄭飛躍的忙不是扯淡嗎?
可想到義父死去的這些日子,他從未想過給老人家立衣冠冢,心裡面很不是滋味,連和鄭飛躍作對的心思都淡了。
正當他覺得煎熬時,看到鄭飛躍又跑沒影了,半晌後才回來,懷中抱著一塊青色大石……不用猜就知道,這是打算刻字立碑了。
“我來!”
王小花一把奪過石碑,指尖輕舞,堅硬的青石脆如豆腐,石屑速速而落,一行漂亮的大字顯出端容:慈父王不易之墓。
鄭飛躍躲過石碑,在慈父後面加了“恩師”兩字。
王小花沒攔著。
這一刻,兩人暫時收起了對彼此的成見。
……
火苗舔舐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