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藥宗的撤退,與明王宗皆然不同。
他們是邊打邊撤,大修留在最後方掠陣,弟子先撤,然後大修再抽身撤離戰場,這樣能夠極大地保全自身實力。
陣破,城失。
當王破站在星羅城的城牆上時,整個星羅城都插上了金龍旗。
城內一片大亂。
聯軍在進城的那一刻,便展開了瘋狂的破壞和搶奪,相比之下,邪神宗的弟子紀律鮮明,兩者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時辰後,錢鈞在眾人的簇擁下找到王破,沉聲道:“差不多了,再亂下去,我們得到的將是一座死城。”
王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傳令下去,攻擊立止,違逆者死!”
“是!”
心腹帶著執法隊,在星羅城內四處傳達王破的命令。
只不過,僅靠一個命令便像讓這些已經殺紅眼、搶紅眼的烏合之眾停手,哪怕是王破的親令,效果也不明顯。
為此,王破命令神藥宗全員出動,肩負起臨時執法隊的使命,遇見為令不遵者,殺!
邪神宗弟子本來就對桑鬼城的人馬沒好印象,此刻領了執法隊的差事,頓時高興壞了,遇見為令不遵者,根本不多逼逼,直接下狠手。
爭鬥。
鮮血。
死亡。
在赤果果的殺戮面前,貪婪很快便蛻變成無辜的小白羊,聯軍慌不擇路地逃至街上,迅速歸於建制。
星羅城平靜了。
王破行走在街道上,感受著身邊一雙雙敬畏且害怕的眼神,這些眼神不止來自星羅城的平民,還來自盟友,以及自己人。
傍晚時分。
魔器宗的大軍終於姍姍來遲,在明器的命令下,數百人甚至連安營紮寨都沒有,便登上城牆修復戰爭遺留的痕跡。
明器則帶著幾個人,去找王破。
星羅城最大的行宮內,桑鬼城、神藥宗以及魔器宗的首腦彙集,一同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
錢鈞沉聲道:“邪神宗棄城而走,顯然是打著且戰且退的主意,這樣既能給我們造成傷亡,又能借用丟失的城池來分散聯軍實力,算是一招妙棋。”
“妙棋?”
明器被錢鈞的形容詞給逗笑了,道:“一路敗退,丟城丟命,也稱得上妙棋?錢宗主你可真有意思!”
錢鈞搖頭失笑:“邪神宗不比明王宗,他們可沒有一群老不死的祖爺來擋魔王體威勢。而且邪神死後,他們有太多事要做,顧不上和我們拼命。”
明器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邪神宗會一直退下去?”
“這也不現實。就算他們願意,我們也沒有那個實力。破壞很簡單,兵鋒所指,征服即是。可若要經營一座城池,卻需要很長時間,花費很大精力。若是經營不穩固,就算我們佔領城池,敵人一個反撲,也是白折騰。”
說起經營之道,錢鈞才是專業的。
而且,他的這番話,與其是說給明器,不如說是講給王破聽。
王破靜靜
聽著,沒有發表意見。
錢鈞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咱們和邪神宗的這場戰爭,看似是我方攻,敵方守,其實是彼此試探對方的極限。我們能拿多少,邪神宗能丟多少,等什麼時候雙方都到達極限了,戰事也該停了。”
話音落下,現場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