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死了?”
正在指導銅鏽修煉的鄭飛躍,聽到魔器宗弟子談起這個事情,頓時愣住,繼而失神了很久很久。
銅鏽敏銳地感受到他的意外和惆悵,停下修煉的動作,道:“鄭城主,聽說您和老七是很好的朋友,還請節哀順變。”
良久之後,鄭飛躍道:“我們……應該算得上朋友。”
銅鏽撓頭。
朋友不就是朋友嘛,如何叫算得上朋友?
鄭飛躍嘆了口氣道,道:“銅鏽,我最羨慕你的,便是秉『性』淳樸,待人真誠。你付出真心,往往也能收穫真心。我則完全相反,玩慣了陰謀詭計,就算別人拿真心對我,我也要考慮這份真心到底摻了幾斤計較?”
銅鏽連忙道:“千萬別這麼說,您是很好的人。”
“是嗎?”鄭飛躍『露』出追憶的神『色』,“也許在很早之前,在很遠的那個地方,我確實稱得上好人,如今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銅鏽直言:“聽不懂。”
鄭飛躍:“我們在追逐目標時,也在失去一些東西。就在剛剛,聽到老七的死訊時,我甚至需要透過自己的情緒來判斷他是否是我的朋友,是不是很諷刺?”
銅鏽不知該如何回答。
鄭飛躍也沒指望他回答,自顧自道:“事先我推算過,在這場風波中,老七不會有生命危險,除非他主動求死!”
銅鏽道:“仙網上說,當時索城失守在即,明王宗的人都撤了,唯獨宗主不願撤退,反而單槍匹馬挑戰王破,結果……”
結果,老七死了。
鄭飛躍有些難過,自責道:“老七死在王破手中,王破又是我培養起來的,無論如何,他的死都有我的一份責任。”
“不能這麼算。”銅鏽擺手道。
鄭飛躍反問:“那該怎麼算?”
銅鏽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怎麼算,最後道:“我父親說過,人各有命,明王宗主就是這個命,怪不得別人。”
“你倒是會安慰人。”鄭飛躍苦笑一聲,“再完美的計劃,也有疏忽的時候。銅鏽你說,我的朋友還會因我而死嗎?”
銅鏽啞然,心想我哪知道這個。
“人生在世,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只是在這逆行的道路上,不知多少人做了河底的沉屍?”鄭飛躍感慨道。
銅鏽聽得『毛』骨悚然,岔開話題道:“咱們……繼續修煉吧?”
一團金焰從銅鏽身上躍出,晃動著火焰軀體,道:“今日心情不好,暫且不趕修煉進度。去,找張東岸的地圖來。”
“哦。”
銅鏽乖乖去找了張東岸的地圖,上面標註有山川、峽谷、森林,以及七大宗門的勢力範圍,還有星羅棋佈的五十六座城池。
“把地圖舉起來。”
銅鏽照做。
金焰懸浮在地圖前面,轉來轉去,不時讓銅鏽將一個個地方圈起來,很快就把地圖畫滿了密密麻麻的記號。
最後,金焰問道:“看出什麼了嗎?”
銅鏽看著被自己塗寫得『亂』七八糟的地圖,實在看不出什麼東西,茫然搖頭。
金焰嘿嘿笑起來:“別小看這些圈圈,它們的存在,能夠將東岸七宗五十六城,牢牢束縛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