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沒親自去過,就是不踏實。”木樹還是不依。
“木樹,認真講,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真是像極了我樓下耍賴皮的那個五歲小朋友。”
“不管,反正我就是心裡不安。”木樹索性將自己坐的凳子搬到了休息室門口,就那麼大剌剌
地堵在那兒。
“那你告訴我,你還要知道些什麼才安心?當時每天拍攝結束,明明都事無巨細地向你報備過。”
“我記得你說,拍攝地裡新疆最美,那你喜歡吃什麼?”
“這,有關系嗎?”孫果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感嘆自己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木樹的腦迴路原來這般清奇。
“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反正知道這些我才安心。”
當孫果接到羅美人電話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還有半個小時發布會就開了,你到哪兒去啦!”隔著兩米遠,木樹也聽見了孫果耳機裡羅美人的咆哮聲。
“遇見個熟人,馬上過來馬上過來。”孫果匆匆掛掉電話,正要開門,又被木樹叫住了。
“三月十日那天,你會去的吧?”
“肯定去。”
“你穿成什麼樣子?”
“去年公司搞活動,好像還有一套朱迪的衣服。”
“朱迪?”
“《瘋狂動物城》裡那隻兔子。你也會去吧?”
“也許。”
孫果理解地笑了笑,“現在你該很忙吧,不管怎麼樣,也別讓自己太辛苦,反正,加油!”
木樹點點頭,直到孫果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走廊盡頭,再也看不見了,才坐回到休息室。
孫果離開不久,張浩哲帶著化妝師服裝師沖了進來,一邊扒著木樹身上的便服一邊嘀咕,“都不跟我說一聲就一個人過來了,你提前那麼早過來幹嘛,也不換衣服也不化妝。”木樹沒回答,只是低頭翻手機、看日歷。
發布會進行得很順利,二十分鐘的先導片贏得媒體不少贊譽。胡震亨本身就是文化人,讓在場記者們意外的是,一向走運動掛的木樹,居然也有文藝青年的一面。
“這個播出後,木樹下一部戲是不是就開始接文藝片了?”羅美人在孫果耳邊低語。“以前總覺得他身上缺點兒什麼東西,一張臉好看是好看的,就是缺那麼一點點的……”羅美人在努力搜尋著一個合適的詞語:“情緒,對,就是情緒。”
“情緒?”孫果不解。
“以前的木樹,坐在那裡,就那麼空洞洞地坐著,待人接物不錯,但一接觸就知道,那只是教養好而已。但剛剛的採訪,你不覺得有點兒不一樣嗎,他明顯有一種接受他人和宣洩自己的慾望,光這一點,我覺得他能成為一個好演員。以前,感覺他和所有人都是隔離的。”
“佩服,不愧是學心理學出生的娛樂記者。”
“我在認真跟你分析。”
“我也是認真的。”孫果莞爾,“他會越來越好嗎?”
“誰?你說木樹?那當然。”羅美人覺得孫果的問題有些好笑,沒再說話,又認真地看起大螢幕。
孫果將目光轉向臺上的木樹,他和胡震亨坐一起,似乎討論著什麼,不生疏不尷尬,彼此熟絡的樣子,只這一眼,孫果便覺得安心了。剛才是緊張地媒體採訪,現在才閑下來細細打量木樹,休息室裡那身便服換成了正裝,五官好看得有些過分。孫果推推眼鏡,突然想起,因為昨晚趕稿實在太困,沒來得及洗的頭,心裡莫名一酸。
木樹的視線從臺上往下面掃過,不其然的四目相對,孫果趕緊瞥開臉,到發布會結束,再沒往木樹的方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