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木樹的話，孫果還在努力繃著臉，但從嘴角到眼神，都生動了起來。
“而且，春節不用去我家，你去醫院見過他就夠了，春節，你想回去多久都可以。”
“真的可以？”
“嗯！孫果，我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但是，換回來之前，都不要再去見那個人了，答應我好不好？”木樹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孫果有一堆問題想問，最後只是點點頭，“嗯，知道了。”
一頓飯吃得鬱郁寡歡，木樹很有眼力見兒地收碗洗筷子。從廚房出來，見孫果站在落地窗旁，雙臂抱一起，在孫果身上，很難看到這麼落寞的時候。
“孫果，你剛才生氣了吧？”
“嗯？”
“我家裡的事情，一下子，真的不知道怎麼給你解釋。”
“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不想說也沒關系，每個人都該有點秘密，不然生活多無趣。”
一瞬間，木樹莫名地感動，卻不知這感動由何而來。
“木樹，你平時站在這兒，看著外面，都會想起誰呢？”孫果再次轉過身，背對著木樹。“那麼高，視野也好，可不會覺得有點孤獨嗎？不知道西雅他們最近怎麼樣，今年春節也都回老家吧，西雅一直說要讓她爸媽和弟弟來北京過次年，從畢業就說起了。”
“挺好的，他們每個星期都帶零食來公司，一邊說你胃不好，又一邊給你塞零食。”
孫果笑了起來，“這事兒怎麼不告訴我。”
“你去外地了呀，還有很多事情，太多了，根本沒辦法細說。王西雅那個青蛙眼同事終於離婚了，蘇偉年終發了快十萬的獎金，王西雅說明年打算結婚，可又說要等你有了男朋友才行，這樣就可以一個當伴郎一個當伴娘，還有什麼來著……”
“哈哈哈哈哈，你很煩啊？”
“嗯，煩得要命，不過王西雅只說了青蛙眼同事終於離婚了，之前有什麼故事嗎？我好奇得要命，但又不能問。”
“那故事可複雜了，拍成電影都嫌一部不夠。”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當孫果終於感覺睡意襲來時，竟已快零點。兩人分別道了晚安，回到各自房間。
“嘟——”微信的聲音。
木樹拿起手機，“你爸爸做的是結石手術，醫生說手術後就沒問題了，他精神看起來不錯，不過他很想你。”
木樹放下手機，拉開床頭的抽屜，一張全家福靜靜地躺在裡面，木樹盯了好一會兒，伸手欲拿起，最終卻只是將抽屜又輕輕地關上。
“現在這樣，也不是一無是處吧。”木樹自言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