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哲瞥了一眼孫果椅背上搭的薄毯，沒說話，心裡明白，這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裡，除了已經被自己佔了的那張床，哪還有能讓人睡得好的地方。
“吃完沒？我再給你盛一碗。”
看著孫果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張浩哲長長舒口氣，喝了粥，體力已經恢複不少，但臉上，卻心事重重。
孫果再端著粥進屋時，張浩哲已然穿戴整齊坐在床邊。
“怎麼起來了，今天批你假，快躺回去。”
“木樹，我有話要對你說。”張浩哲語氣裡，出奇的嚴肅。
“木樹。”張浩哲咬了咬下唇，短暫的糾結後，開口說道：“有件事，我現在一定要跟你說，如果錯過了這個此刻，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有勇氣說出來。”
“很重要的嗎？”孫果暗暗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是不是應該等木樹本人在場時再讓張浩哲說更合適。
“也許對你來說不重要，但對我而言，很重要。”張浩哲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因為生病的緣故還是因為太激動造成的。
“你說，我聽著呢。”孫果試著調節氣氛，卻發現張浩哲的表情比一開始還嚴肅，也許是氣氛太緊張的關系，自己捧著白瓷碗的手開始微微出汗。
“木樹，兩星期前，杜淵聯系過我。”
“那個杜淵？”
“對，就是那個杜淵。”
“他找你幹嘛？”孫果納悶，“王不見王，後不見後”是娛樂圈裡不成文的規矩，雖然都是人氣小鮮肉，但恰恰如此，木樹和杜淵其實一向是盡量避免合作的關系。他親自出面聯系木樹的工作人員，實在古怪。
“他說出兩百萬，要我拿到你和女朋友同居的照片。”
“我和女朋友？”孫果瞪大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杜淵說，他知道你在和一個女人同居，他沒說從哪兒知道的，只說自己很肯定。我想他說的應該是孫果。”
“可我和孫果——”孫果本想辯解，自己和孫果沒有關系，卻突然抿住嘴唇，冷笑一聲說到：“不管我和孫果有沒有關系，只要照片出來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同居，是嗎。”
張浩哲點點頭。
“你是怎麼想的？”既然杜淵兩個星期前聯系張浩哲，若張浩哲當時拒絕了，實在沒必要拖到兩個星期後再告訴自己這個老闆，除非，他當時沒有拒絕。
“我承認，有考慮過拿這個錢。”張浩哲避開孫果的眼睛繼續說道：“兩百萬吶，也不是小數目了。如果賣掉現在這個房子，再添上那兩百萬，夠在北京買個稍微大些的房子了。”
“然後能把奶奶接過來。”孫果接過他的話。
張浩哲微微一晃神，“木樹，你知道嗎，自從孫果來了之後，你真的，越來越不像你自己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我很糟糕嗎？”孫果笑著看著張浩哲。
張浩哲搖著頭，“對，很糟糕，因為現在的你實在太糟糕了，所以，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拿那兩百萬。”
“現在你把這件事告訴我，作何打算呢？”
“沒打算，可能一時腦子熱說出來，明天起床一睜眼，就又後悔了也不是沒可能。”
“但你還是選擇告訴我。”
“如果要我辭職，我沒什麼可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