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可不知道。”
聽到這話,孫果滿意地笑了,把書從紙盒裡取出來,嘴裡哼著“鐺鐺擋”的聲音,雙手捧著放到木樹面前。
“《精神分析引論》?《第一哲學沉思集》?……你看這些幹嗎?”
“木樹,你聽我跟你說……”
“幹嗎壓低嗓子裝深沉,正常說話。”
孫果幹咳兩聲,“我沒有裝,我,我只是剛才嗓子不舒服,而已。”
“《精神分析引論》和你要跟我說的話有什麼關系嗎?”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們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木樹挑眉,“所以,找出原因了嗎?”
“沒有。”孫果搖頭,“完全找不出原因,彗星也沒有要撞地球,天象也沒有要異變,我們也沒有吃什麼奇怪的東西。”
沙發對面的電視上,新聞聯播正在報道澳大利亞夏季洪水泛濫。
“現在,南半球依舊是夏天,北半球依舊是冬天,西雅跟我說,我家樓下的流浪貓今天也依舊只吃了半把貓糧一根火腿,世界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有我們倆換了。”
木樹嚥了下口水,“沒想到,你想的,還挺多。”自己曾覺得孫果對他們互換的事無動於衷。
“雖然我想不出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但我大概想到了我們怎麼換回去的方法。”
原本癱在沙發上的木樹瞬間坐直身板兒,“真的?”
孫果點頭。
“什麼方法?”木樹屏息靜氣。
“你知道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嗎?”
“挑重點說。”
“現在我要說的都是重點。笛卡爾認為,我們的身體,只是裝載思想的一個容器,所以按照他的說法,如果我們說木樹這個人的時候,實際上木樹這個人,包含著兩部分的內容。身體的你和思想的你。”
“所以?”
“現在的情況是,身體的你和思想的你分開了。所以現在只要把思想的你再放回這具身體裡,木樹不就完整了嗎!”
“道理我都懂,可你不覺得,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沒辦法把我的思想、你的思想,放回到各自的腦子裡嗎?”居然期待孫果能找到辦法,木樹覺得自己大概是身體換了,腦子也壞掉了。
“所以,我打算研究研究這些書。”孫果拍拍手上的《精神分析引論》。
“放棄吧,弗洛伊德幫不了我們,按你的理論,去找瑪麗·雪萊更靠譜。”
“瑪麗·雪萊?你覺得我們現在是怪物嗎?”孫果詳裝生氣,上前一步,雙手捧著木樹的臉,“如果怪物長得這麼可愛,怪物就怪物吧。”然後咧嘴笑起來。
“請不要對我摸摸搞搞,謝謝!”
“切,我只是在摸我自己而已,ok?”
木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癱在沙發上,雖然對孫果的方法已經不抱希望了,仍順口一提:“孫果,你說的把思想換回來,怎麼個換法?”
“你覺得思想是什麼?”
“思想?不就是我是怎麼想的嗎,一個事情發生了,我會作何反應,這是思想。”
“那你認為是什麼塑造了你的思想呢?”
“你是在給我上哲學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