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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年關難過, 對袁家來說,今年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你說什麼?沈大郎又出戰了?”眼瞅著這一年就要過完,府裡都在準備除夕晚上的閤家歡宴呢, 袁家父子卻在書房裡摔了茶杯。
前來報信的人真是滿心晦氣。這都到年底了, 連宮裡的皇上都封了印準備過年, 怎麼他就偏輪著來報這種喪氣之極的訊息?
然而話又不能不說:“是。原說是因為梅汝清還在營裡教授倭語,沈、沈大郎是去接他的。誰知到了營裡,他又得了探報說海匪登岸,於是就……”於是就領兵出征了唄。
“他這是擅下軍令!”袁勝青怒極。
報信的人垂頭喪氣:“他領的是沈文手下分到的兵, 有沈文的手令……”不算是無令而動。而且,探報都說海匪登岸了, 難道沿海駐軍不動彈嗎?朝廷養他們,不就是為了平靖地方嗎?就算沈雲殊真是無令而動,難道就真的殺他的頭?
更不用說, 他還打了勝仗。
“……剿了兩處, 屬下回來的時候說是沖著陸家那一群去了,只怕……”只怕陸家匪幫也要完蛋了。
“根本不是什麼海匪登岸。”袁勝玄冷冷地道。最近這段時間海匪們都很識相地不露頭,就算有人想著趁年節搶一把,也沒有個一連三家都湊到一塊兒來的。這分明是沈雲殊早就定好的行動, 只不過是藉著接梅汝清的時候下手罷了。
“輕敵了。”袁翦也已經想明白了,“沒想到他先下了手。”原想著過年之後出擊, 先搶下個靖海的功勞來,萬沒想到沈文都從營裡撤出去了,倒被沈雲殊殺了個回馬槍!
“不, 他們是早有預謀!”袁勝玄這一會兒已經想明白了,“沈文從營裡撤回去,就是要麻痺我們的!”結果他們還以為海上風季已來,沈家知難而退,結果人家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
袁翦臉色陰沉,半晌才緩緩道:“原以為他們趕在初冬拿下杜老七已是不小的功勞,沒想到……”沒想到沈家父子並沒有躺在功勞簿上睡覺,反而是再接再厲了。
“這一番求勝之心,確實是——”饒是袁翦心裡恨極了沈家父子,也不能不嘆一聲自愧不如。想當初,他剛入了行伍之時,似乎也是如此,恨不得一日之內就能將海疆平定。可是到了後來,隨著手中所握兵馬日益增多,那剿匪靖邊之心倒漸漸淡了,想的只是如何能讓朝廷倚重於他,好教他長長久久地握住這兵權,以謀求更多的私利。
“兒子是說,沈家手裡必有眼線!”袁勝玄冷聲道,“既不是海匪登岸,那必是他打探到了這些人的聚集之處。可是,三處海匪聚集之處,若無知情人,沈家是外來的,如何能打探得如此清楚?”
海匪也不能一年到頭地都在海上待著。像海老鯊和杜老七那樣有海島可據的畢竟少數,相當一部分是下海為匪,上岸為民的。
這也是海匪為何難以剿清的原因之一。若無內線,你如何分得清這些人是匪是民呢?海匪臉上又沒寫著字兒。
因此,沈雲殊這次能連抄三家,尤其其中有一家,還是因為匪首上岸賭博被逮住的。若說這都是沈家的探子打探出來的,袁勝玄死都不信!可是,若說沈家來了兩年就能把眼線放到海匪中間去,那袁勝玄更不相信了!
“海鷹一定沒死!”袁勝玄咬著牙根道,“這些事,海鷹一定知道!”海鷹是海老鯊身邊的一根暗線,認識他的人不多,可他認識的人卻不少。海老鯊盤踞多年,海匪們彼此之間自然都是知曉的,海鷹尤其知道得多。若是有他相助,這江浙一帶海匪,至少八成都逃不了。
袁勝青悚然而驚:“海鷹?可是當時——”
“當時我們始終沒找到他的屍首!”袁勝玄截口道,“雖說海上屍首浪打魚噬,找不到也是尋常,可海鷹……”當時這就是他一塊心病,果然成了後患。
袁勝青皺眉:“可當時,你也去查過……”還堵到沈雲殊的茶園去了,後來更是在進京的路上死盯著,結果怎麼樣呢?
袁勝玄自詡智計,提起此事臉上也不由得有些火辣辣的:“都是那個許氏……”瞧著嬌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得倒,與人說話聲音略大些就能把自己嚇著。世人多易對弱者掉以輕心,更不必說是個女子了。但現在想來,就是這個時不時就一臉要哭模樣的許氏,只怕是在他眼前演過好幾場戲了!
“許氏?”袁勝青還有些不信,“她能做什麼?”
在袁氏父子眼中,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除了在後宅這一畝三分地兒打轉,別的什麼本事都沒有。便有些身份尊貴的,也不過是夫榮妻貴,或母以子貴,總之自己是做不了什麼大事的。
不說別人,就說他們那位太後姑母,若不是因為撫養過靖王,在太子亡故之後將這個養子拱上皇位,如今又哪來這樣地位呢?且此事能成功,一則是她當時為中宮之主——這是從先帝處得來的身份;二則便是有袁家為後盾——而袁家,不就是靠著他們這些爺們兒在外頭打拼嗎?
總之,女人便有些才能,也無非是後宅那些小手段。且有膽有識的總是少數,絕大多數女人都沒什麼用,只是用來傳宗接代、多結姻親罷了。
袁勝玄自然知道兄長心裡想的是什麼,磨著牙擠出一句:“蓮丫頭還鑽營到佑王府去了呢!”
袁勝青頓時黑了臉。可不是,都把袁勝蓮的終身給安排好了,結果這臭丫頭竟然自作主張,硬是撅了他們一回。要這麼說,女人確實也不都是任人擺布的。
“現在想來,許氏在宣城驛分明就是與沈大郎一起做戲!”袁勝玄想起那一次,就恨得咬牙,“也是我的錯處,若是當時緊緊跟著,說不定就抓住了海鷹!可恨他們拿著宣城縣令做擋箭牌——那也是個蠢貨,到底是打鄉下地方來的,連巴結人都不會!”想起當時,不由得又把文縣令給捎帶上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