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即使看到了顧德忠與隊長的親爹是認識的,他依然覺得有哪裡不對。
就在這個時候,有幾道身影蹣跚的往隊上走。
那是住在隊裡場院後面牛棚裡的壞分子,雖然是農閑的時候了,可是他們是不會閑著的,每天都要幹活兒。
隊上只有兩口井,村裡別的人家還好,總有勞力過來挑水擔水,但是村上無兒無女的老頭老太太就沒人幫了。
這些壞分子,每天清早就要幫著村裡那些個沒兒沒女的老人挑水,把缸填滿了,再去山裡幫著撿些幹柴給這些老人送去,什麼時候把這些人家需要用的幹柴撿的足夠過冬了,他們才能算是開始過農閑的日子。
即使這樣馬不停蹄的幹著活兒,可是這些人依然吃不飽,倒不是隊上故意的,事實上柳條村就是窮,地也瘦,沒辦法。
村裡的人家家都吃不飽,這些壞分子總不能比農民兄弟的日子過得還好不是?
董士文掃過那幾個壞分子歪歪斜斜的步子,扭頭沒理會,他站在一個死角的位置盯著隊長家,卻驚訝的發現顧德忠走出來了。
顧德忠可能是要看看腳踏車的鎖,因此他出了門直奔放到門口側面的腳踏車,然而,董士文卻看到他在不經意間,眼神迅速的掃過那幾個壞分子。
那種眼神很難以形容,只讓董士文有種心頭一冷的感覺。那種透徹的盯視,明明只是一掃而過的樣子。可是董士文卻從心底裡斷定,顧德忠把這幾個壞分子的長相行為都看得清清楚楚。
顧德忠的眼睛掃過這幾個壞分子之後,又扭頭看向董士文的方向。
董士文的身影隱在死角處,明明確定顧德忠看不到他,可是董士文還是冒出了冷汗。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一直到顧德忠進了屋子裡足足快十分鐘了,董士文的腿這才敢動。
不對,這才能動,董士文剛剛想離開時才發現,顧德忠的一眼,居然讓他腿都軟了。
顧德忠是個戰鬥英雄,是個優秀的偵察兵。
董士文這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不過,顧德忠為什麼會去盯那幾個壞分子呢?
董士文的心裡充滿了困惑。
顧德忠進屋時,心裡已經確定了。剛剛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一定是那個叫董士文的兔崽子。
這裡他也不認識別人,而那種讓人厭惡的視線,原本董士文住在顧家時,顧德忠就感覺到過。
錯不了。
“你說說吧,好好的,不是說和我老死不來往嗎?跑到這裡你是打得什麼主意?”
酒過三巡之後,顧建平喝得通紅的眼睛突然盯著一樣喝得滿臉通紅的顧德忠問。
“哈,當初是我說的老死不來往嗎?明明是你心眼小得和針眼似的,老子一句玩笑話你就鬧唧唧的。”
顧德忠冷笑。
“你說的那是人話嗎?啊?”顧建平提起這事兒就生氣。“老子和你是兄弟,你卻喝多了馬尿跑來和老子說老子的名字像是你兒子?你讓我怎麼忍?不幹你丫的對得起你的挑釁嗎?”
“那你就和我斷交?呵,小肚雞腸的男人最可笑。”顧德忠喝了酒,熱血沸騰開始懟。
兩個都是四十歲的老男人了,喝了酒就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