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和禿尾有點遲疑,兩頭大獅子反覆擺著頭,觀摩王信,好像在說:“這傢伙,是誰啊,怎麼讓我們獅子有點說不出來的尊敬感和親切感,既不是雌姓,也不像某種有威脅的猛獸。”
兩個兇猛的傢伙正在費腦筋,忽然覺得脖頸下一陣舒服的搔癢,頓時本能揚起脖子來。
“他們在搞什麼?”
“那個劣獸在幹什麼?”
“那兩頭獅子怎麼不吃他。”
“看起來很友好啊。”
“我們想看殺戮,我們想看獵殺。”
“請給我們退金幣。”
觀眾們頓時群情激昂,不斷的往場內拋棄雜物。
“親愛的觀眾們,我想大概是因為樹人的肉不太好吃,他的身體裡面或許有太多的纖維,吃起來和吃雜草一樣扎嘴,所以我們的雄獅對他不感興趣。”解說員想安慰觀眾,但是他的話語,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什麼狗屁節目,我們要看鮮血,要看獵殺。”
“這兩頭愚蠢的獅子,不如一隻狗。”
“讓它們快滾回去吧。”
“我們要看真正的角鬥,刀刀入肉的搏殺。”
“讓良獸去獵殺劣獸吧,看看誰才是今夜的強者。”
......
角鬥場的組織人員迫於壓力,趕緊喚上來全身鎧甲計程車卒,把兩頭大獅子驅趕回去。
而與此同時,王信捧著四條小腿亂蹬的小囊犬饕餮,見了他的囊犬母親。囊犬親暱的添了小囊犬,但是在那些士卒的驅趕下,它最後又把小囊犬叼給了王信。
不知什麼時候,老山羊人也踉蹌的翻過了柵欄,進到場地之內,他走到王信的身邊,捧起了小囊犬饕餮,向四周的觀眾席深深的鞠了一躬。
“睿智的月映綺羅公主,善良的中州居民,請你們容我說兩句。我是走南闖北的吟遊詩人,老山羊人愁千結,我想向你們求個情,我手裡這隻可憐的小囊犬,還沒有睜開眼睛,還沒有斷奶。可是它的媽媽,就是那隻囊犬王。我希望你們可憐可憐這個小幼崽,能寬恕它的媽媽,放了它們吧。”
“滾出去,你這個愚蠢的老山羊人。”
“你這個老乞丐,滾回草原去。”
“中州的飯,不想給你這種獸人吃。”
“你還是去要飯吧。”
觀眾不但拒絕了老山羊人的祈求,還惡狠狠的咒罵了他。人聲鼎沸中,只有兩個人沒有言語,一位是新晉狼鉅子的騎獸怒風胡木狏,它的嘴角微微抖動,表情十分複雜。另一位沒有言語的人是月映綺羅公主,她的臉冷的像秋天的月亮,無論是老山羊的祈求,還是觀眾們的哄罵,都不能令她有所反應。
老山羊人在震耳欲聾的嘲笑中,彎下了它那瘦弱的老腰,任憑眾人把雜物拋在它的身上。眾人見它身軀微微抖動,似乎正在啜泣,一時間嘲諷漫罵之聲大起。
已而,老山羊人埋在地上的頭,驀然間抬起。一雙混沌的蒼茫老眼,盯著看臺上的月映綺羅公主,滿是皺紋的嘴唇緩緩開啟:
“尊敬的月映綺羅公主,我知道這不是您的本意,您也不會願意看到眾生相互殘殺。您是善良的,您小時候可是連一個小蟲子,都不忍心殺的。月映綺羅公主,您還記得麼?您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教你唱歌,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