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滿身傷痛,心中卻不傷悲,自導自演的一場悲情大戲,演到如今,淋漓盡致。自己絕對是唯一的男主,而眾生無不配合,哪怕是長渠千千這樣的惡棍,也都演技爆棚。
用傷痕累累,換來了那十幾位兄弟姐妹的生命,但願這場戲會繼續演下去,直到三十六位兄弟姐妹都安然歸去。
腦中胡思亂想,漸漸渾渾噩噩,神遊茫茫乾坤,夢覽巍巍宇宙,行到黃泉渡邊幾次揮手,見了兩個船家,卻都不是故人,而且面容甚為不善,故而尚未渡去河那邊。
土路上沙塵飛揚,有一人絕塵而至,混亂的白鬚中盡是沙塵,一雙草鞋已經脫了底,破舊的僧衣上溼氣氤氳,正是布衣老僧,他行至眾人面前,大聲呼喚:“王信,王信在哪裡,哪個是王信?”
“師叔老祖。”長渠千千終身一躍,來到布衣老僧面前。
布衣老僧伸出纖瘦的手,掐住千千脖頸道:“王信在哪裡?”
長渠千千,滿臉通紅,雙眼圓睜,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荒野空空和秀石奇奇一左一右撲向老僧,老僧棄了千千,鬆開雙手陡然抓住空空和奇奇的前胸,他拿著二猴,大聲問道:“王信在哪裡?”
兩個僧猿,只顧吱吱呀呀亂叫。
布衣老僧心內慌急,將二猴左右丟擲。
忽然一面黑影擋住陽光,布衣老僧抬起頭,一個碩大寬闊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丁癰那碩大的頭顱垂下來道:“老前輩。”
“汝竟遺髒唾噴我。”布衣老僧袍子抖動,似乎拂過丁癰的雙腿,丁癰便膝蓋一軟,跪下身子。
布衣老僧抓著丁癰的領子道:“王信在哪裡?”
丁癰偷眼觀望,此時的王信頹然坐在那裡,周身鮮血,雙目合著,不知是死是活。
一瞬之間,丁癰的心思電轉,他忙道:“老前輩,王信向西方而去,約已走了半個時辰。”
布衣老僧盯著他道:“果然如此麼?”
丁癰連連點頭稱是。
布衣老僧棄了丁癰,轉身邁開大步向西而去。
丁癰見老僧遠去,慌忙指點士卒,打掃戰場,將王信搬到僻靜帳內。布衣老僧尋找王信所為何故,三僧猿也不知曉,但都曉得老僧的厲害,怕吃更大的苦頭,不敢託大,只得隨著丁癰指揮眾士卒。
王信似已沒了知覺,只是任由眾人抬向大帳中。
此時大路之上,又襲來一團煙塵,到了近處,一人翻身下馬,馬兒累得鼻孔中噴著白氣,倒地不起。
只見此人俊俏的面龐,泛著冷冷的殺意,兩個眼圈黑黑的,正是熊貓人熊曉琪。
熊曉琪遠遠望到了眾士卒抬著一人,頓時感覺不妙,手起腳落間,踢開啟阻擋計程車卒,幾個騰挪便到了近前,只見一人躺著那裡,滿身鮮血,似乎就是王信,卻不知死活。
熊曉琪正待要細看,身側轉來一個瘦小的身影,猛然別住她的雙臂,熊曉琪想要掙脫,那纖細的雙臂猶如鐵槓子一般,牢牢將她拿住,兩個士卒衝上來將她也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