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心中惆悵,只想找到那些狼吻人,為青麟前輩報仇。他看著高高在上,又頤指氣使的丁癰,心中雖然厭煩,但急於脫身,不好氣惱,於是輕輕撥出一口濁氣,沉聲道:“丁大人,實在抱歉,方才帳中火焰太盛,一時間逃生心切,才毀了大人的帳子,他日定奉上銀子來賠。”
“狡詐之輩,強詞奪理,給我拿下。”丁癰馬鞭一指,眾士卒執戈圍了上來。
前方先有幾個士卒打掃荊棘圍障。
“慢著。”王信心想無心大師等熊貓人,現在身體虛弱,這一圈荊棘圍障倒是稍有保護作用,讓他們免受戰鬥波及。
想到此處,王信止住打掃計程車卒,一跨步沿著荊棘縫隙,向外走去。兩三步後,王信驚覺那些枝丫交錯的荊棘,似乎有意避讓自己的腳步,竟然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自動讓開。
於是故意放慢腳步,向一處荊棘踩去,果然那荊棘叢向左右散開,恰恰留下一腳之空隙。
王信心中驚訝,但故作沉穩,雙目微閉,緩緩走出。
眾人看他在荊棘上緩緩而行,如履平地,心中都十分驚疑。
丁癰看在眼裡,暗想:“大火中燒他不死,木棒和荊棘又見他避讓,難道此人真的有些異能。”再抬頭端詳,只見他形容邋遢,全身的衣物破破爛爛,滿身滿面灰塵,渾然沒有一點威武的氣魄,倒是像一個狼狽不堪的乞丐。
因為吃過僧猿的虧,丁癰知道人不可貌相,此時謹慎起來,他馬鞭一指,眾士卒將王信團團圍住,隨後自己撥馬退到後方觀望。
一士卒不知深淺,揮戈而上,但戈刃堪堪刺到王信的臉上,戰戈的木柄便抖動不已。那士卒一愣神間,王信劈手奪過戰戈拋在腳下。
丁癰站在遠處,似乎看出其中蹊蹺之處,便大喊道:“不要用戈,用刀砍他。”
眾士卒聞聽後,紛紛棄戈拔刀,果然鐵質的大刀,不再顫抖,王信東支西拙,憑著一股豪氣,開啟靠近計程車卒,但瞬間雙臂上中了十幾刀。
王信抬起手臂,看看翻卷的傷口,鮮血在向外流出,掩蓋住臂膀上的塵垢,王信忽然想到青麟聖母的蟒軀上殘存的血肉,與自己的血肉一般無二......
王信舉起雙臂胡亂的遮擋著。
此刻他雙目迷離,似乎看到了血、死亡、兩世相隔和親人的悲傷......
“欺人太甚。”王信忽然驚醒,他用腳尖趟起地上的戰戈,握在手中,用力揮出,戈刃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
進攻計程車卒一愣,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王信緩緩收回長戈,只見長戈的利刃尖利而薄如麥芒。
“真是一口吹髮可斷的利器,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讓你們苟延殘喘。”說罷,王信雙臂用力,將鐵質的長戈利刃從木柄上拔下,擲在地上。
躍躍欲試計程車卒們,見他喃喃自語,而且行為詭異愚笨,心中納悶,但忽然看到這個衣衫襤褸的傢伙,抬起頭來,一雙眸子中閃過冷冽無情的光芒,竟然讓人生出一絲寒意。
“上啊,不要發呆。”遠處的丁癰催促著。
眾士卒如夢初醒,發一聲吶喊,又衝了上來。
此刻的王信不再猶豫,全然不顧砍過來的鐵刀,長戈的木柄像冬日裡掃雪的掃把,左右揮舞,噼噼啪啪的打在士卒的身上,眾士卒抵擋不了他的勇力,紛紛退讓,片刻之後,竟然打出一條狹長的人群通道。
王信揚起幾乎被鐵刀砍斫斷裂的木柄,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丁癰和那三位掛在馬上的猴僧。
丁癰一怔,僧猿中的空空和奇奇,嗖的溜下馬來,盯著王信,小步輕移,蓄勢待發,千千也跟著跳下馬來,攔住兩位僧猿,回首對丁癰道:“丁犬首,你地,可以應付,上。”
聞聽此言,丁癰又重新的審視了王信一遍,瘦、弱、小......
丁癰拿過身邊士卒的戰刀,握在手中,但刀只有四尺多長。加之他高大魁梧,坐在馬上,夠不到王信,無奈之下,他跳下馬來,路上的砂石硌在他柔軟的鞋底上,有些不適應。
他又晃了晃刀,踢了踢腿,生疏的感覺讓他變得有些猶豫。
雖然當年也是武將出身,但這些年來刀槍幾乎不沾手,取而代之的是揮舞的馬鞭和一串串算珠子。
“我是將軍,沒必要做這種事情。”最後時刻丁癰還是放棄了,他迅速的跳回馬上,然後看著王信冷笑道:“想騙本官和你動手。”
說罷迴轉頭來,高喊一聲:“盾矛手上。”
一隊高大強壯計程車卒,每人扛著一人高的灰色石盾,衝上來將王信團團圍住,另一隊士兵持著一丈長的長矛站在後面,長矛從石盾的間隙中探出,到此一個完整的盾矛陣組合完畢,進可攻,退可守。
持石盾計程車卒一步步向王信靠近,近百支閃著金屬光芒的矛鋒,指向王信的周身上下。
渺小的王信站在中間,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衝無法衝,退又無處可退,連此間的空氣彷彿都在被壓縮,王信感受到了鐵和石的冰冷還有一種緊張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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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鋒芒和岩石上的寒氣,帶給人一種不適的感覺,這和鬥獸時的恐懼不同,這裡沒有雙方的威壓試探較量,這是一種冷冷的無情,因為它們不懂畏懼,即使石碎、刃折,都不會有一絲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