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為自己做了一個詳細打算,大概是老年人的盲目自信,她覺得自己一定能成。
姜妍放假,回了趟家。
姜爸姜媽知道閨女今天會回來,做好了一桌好菜迎接。
姜妍一進門,姜爸姜媽看著這個陌生的閨女,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陷入沉默。
閨女變回正常人,還變了一張臉,就連身上那憨傻的氣質也變了,讓老兩口覺得很陌生。
姜爸做了幾個拿手菜,全是姜妍愛吃的,她光聞著味兒,便口水直流了。
老兩口望著低頭扒飯的閨女,相對無言。
他們覺得,眼前這個壓根不是他們女兒,只是一個和他們閨女身形一樣,聲音相似的陌生人。
秦桂英端著飯碗,在桌下踢了一腳姜東國。
男人立刻給姜妍夾了一筷菜,還沒開口,姜妍就先開口說:“爸,媽,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身上哪兒有痣,哪兒有胎記,以及哪兒有疤痕,你們應該都知道的。這個疤你們還記得嗎?小時候,我抓翻了湯鍋,雖然躲避及時,但滾燙的金屬勺子還是砸在了我肩上,形成了一個月牙形的小疤痕。”
她把衣服往下一扯,特意露出右肩那塊疤給二位看。
姜妍拉上衣服,把那晚被柳明月毀容,又被她活埋的事,都告訴了二老。
姜妍知道,授予這一具身體給她的,是眼前這兩位老人。在這個世界,她也只能信任他們。
蔣東國聽得手指發涼,渾身戰慄,他簡直不敢相信,閨女經歷了這些。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真是沒想到,那個女明星人面獸心,還有雲家那幾口人,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妍妍,你別怕,爸爸這就去報警。”
姜妍手搭在父親手背上,阻止道:“老天眷顧我,讓我變回正常人。爸,您別沖動。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如果打草驚蛇,保不準兒那個柳明月還會再殺我一次。”
閨女受了那麼些苦,作為父親卻什麼也不能做。那種無力感,讓姜東國感到很絕望,脊樑骨都發寒。
他攥緊了拳,說:“妍妍,以後爸爸拿命保護你。誰敢再打你主意,爸爸打到他們腦袋開花!”
姜爸爸當了二十幾年體育老師,身體素質不差,身手也不差。姜妍當傻子的時候,也常跟著父親鍛煉身體、學拳,體能不錯。
這也是為什麼她可以將杜悅的能力發揮出來的原因。
她的體能底子不差的,否則,也不能在湍急的水流中,先後救下雲家老爺子和杜笙。
“好了,妍妍,別說了。”秦桂英握住女兒的手,那種熟悉感也終於回來了。她不忍心再聽下去,說:“無論是傻子還是正常人,無論你是美是醜,都是媽媽的寶貝,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妍妍,以後咱家好好過日子,再也別去跟那些有錢人打交道。”
女兒這樣受苦,做父母的哪裡放得下?又怎麼會不想報仇?可現實讓他們做人,那些有錢人隻手遮天,他們也不是沒見過。
女兒沒上過學,不好找工作,以後老婆女兒還得靠他來養。姜東國審視清當下情況後,只能先放下複仇的沖動。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讓女兒忘記過去的痛苦,重新開始生活。
為了讓姜妍重新生活,姜東國和妻子辭掉了工作,也賣掉了現在的房子,新房在高新區。他用買房賺的錢盤下了新小區外面的超市,只要好好經營,一定能保證他們一家生活。
姜東國提出讓姜妍回家,別去大學給人當保姆。
姜妍的手搭在父親手背上,低聲說:“爸,我現在這份工作挺不錯的,給大學生工作有什麼不好?我還能多學點東西呢。我傻了那麼多年,眼界又窄,所以得見見世面。”
姜東國見她堅持,也不好再勸。
秦桂英去臥室拿了存摺出來,塞到姜妍手中:“妍妍,這裡面是六十萬,你拿去花,隨便花,別省。”
亂世中生存的杜悅很小就沒了父母。
六歲的時候,杜悅的父母凍死街頭,一直過著流浪的生活。為了躲避亂世中的人販子,她女扮男裝。十五歲,跟著兩個同樣乞討的兄弟去了上海討生活。
舊上海吃人不吐骨頭,她靠著一腔不怕死的孤勇,進入青幫。後來受到貴人賞識,17歲便進入了“林公館”,成了青幫大亨林塗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