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在沒有傷到陸小愛,反誤傷了曾追憶的時候,她的聲音……一點點熄下去了!眼睛恐懼地瞪大了,手害怕鬆開那把剪刀,手很明顯地感受得到……有液體,雙目垂涎,自己那被血染紅的左手,十分刺眼,她被嚇得一直往後退。
她不敢看一眼被自己傷害的曾追憶,怕他的臉色是痛苦的。
陸小愛不知道曾追憶是什麼時候進的自己家,還是他一直躲在自己家院子,看到他為自己擋下楊雪寧的剪刀,再慢慢往下倒,她趕緊抱扶住了他,雙膝著地,他的腹部那把剪刀,哪都是血,鮮血染紅了他潔白的襯衫。
“憶……”陸小愛還是叫不出來,她對曾追憶只剩恨了啊:“曾追憶!你沒事吧?我現在打電話送你去醫院!”
楊雪寧整個人崩潰了,雙膝坐跪地上,爬了過來,懺悔不已,眼淚再也無法剋制了,抓著曾追憶留有餘溫的大手:“追……追……追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她連連搖頭,在最後嘴顫抖得厲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時看向了陸小愛,似在說本是想傷害陸小愛的。
顧不上那麼多的陸小愛用發抖的手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卻被曾追憶大手一抬打掉了,落在地板上滑轉入了沙發下面。
曾追憶的臉色蒼白的,薄唇也漸漸轉為白色,雙眸裡是絕望,但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滿足又溫柔的笑,那是他用最後的生命勉強撐著的,帶血的手伸起,他抺掉了陸小愛臉上的淚,蠕動了唇:“小愛,你終於願意理我了嗎?我好開心……”
陸小愛視線一片模糊,夾雜了太多的淚了,嚥了口唾沫,她抓住了曾追憶發涼的大手,將想說的話告訴他:“是的!我願意理你了!一直……都願意!我……”
她捂著臉,話全讓無盡的淚水淹沒了!
曾追憶乞求著陸小愛:“小愛,可以再叫我一聲憶大哥嗎?”
陸小愛聞言,起初眨了下眼睛,後來果斷開了口:“憶大哥、憶大哥、憶大哥……”
她死死攥緊了曾追憶的手,眼淚一直往他臉上掉。
她早就想叫了,只是……只是……只是……
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叫不出來,開口……就有種啞巴的感覺!
彷彿……失了聲……
曾追憶仍在微笑著,滿足的,安慰著陸小愛:“不要哭,小愛,知道嗎?找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讓你開開心心地生活了,可我失敗了,我這個當你哥哥的人沒有盡到一個哥哥應有的責任,我沒臉去見爸還有媽,不,我這種被小愛你稱為惡魔的人,註定到不了天國吧?”
曾追憶這番話,陸小愛懵了,楊雪寧卻瞪大了雙目,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第一時間迅速看向了陸小愛,忽然明白了……曾追憶為什麼對陸小愛那麼好了!原來……陸小愛竟是他的妹妹!他跟她說的世上唯一一個直系親屬的親人!
曾追憶在陸小愛愣神時牢牢抓住了楊雪寧的手,有些話他要對楊雪寧說:“雪寧,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無論兒時,還是現在,你的出現,就像一個天使,對不起,我不能給你一份永恆的愛情了,但我……卻會永遠愛你,哪怕……我離開了你,對不起……”
他抓著陸小愛手的手漸漸失去了力量:“小愛,哥哥雖然不能給你愛,但我……會一直陪著你,但我也請你原諒我……不能陪你一起老……”
話音落下,他的兩隻手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慢慢掉了下來,敲響了硬硬的地板。
“憶……憶大哥!”陸小愛抱著曾追憶撕心裂肺大哭了起來,仰頭叫著,搖著已逝去的曾追憶,叫喚著他:“憶大哥!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麼一回事呢!你怎麼就能走了?沒臉去見爸媽是什麼意思?我們兩個的爸爸媽媽嗎?我們……不是表兄妹關係嗎?你騙了我嗎?你是個騙子嗎?好過份!我不要啊!憶大哥!你醒來!我不要你一直睡下去!我要你給我醒來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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