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擺了擺手,笑眯眯道:“我倒沒有那麼不大度,咱們倆的那點恩怨,還不值得我記在心裡。
只是我覺得你十幾年前就想殺我,沒殺成,怕是也快成了你的執念。
所以,今天我來了,權當送你最後一程。”
方繼容:“你又怎麼知道今晚我一定會死?”
姜禾:“你這個人恃才傲物,骨子裡都是傲氣,而且……想殺你的人足夠多,例如我身邊的這位小朋友。”
方繼容看向池禧,看向這個他當成兒子養在身邊的年輕人,其實他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畢竟他虛偽,池禧於他只是一個趁手的工具。
方繼容閉上眸子,複又張開,他詢問姜禾:“方覺呢?”
姜禾:“方覺啊,他去了他媽媽墜落的那棟小樓,我見他捧著束大紅玫瑰,什麼都不做,就那樣站著。”
方繼容幽幽嘆息,眼底似乎有了些真情實意:“程錦她最喜歡紅玫瑰了,當年我就是靠一束又一束紅玫瑰追到了程錦。”
姜禾嘲諷道:“將人追到,你又不好好善待,活該你如今妻離子散。”
方繼容繼續問道:“方覺呢?他不來嗎?”
姜禾:“他不來,他說早就和你斷絕了關系。”
方繼容仰頭,笑了笑:“你告訴方覺,我是真的喜歡他的媽媽。”
池禧手舉著槍,槍口對準方繼容,怨憎道:“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情啊、愛啊這些事,你應該跪在我爸媽面前,向他們懺悔。”
語畢,池禧扳動扳機。
與此同時,方繼容也扣動他掌心袖珍手槍的扳機。
池禧的子彈飛向方繼容的頭顱,方繼容自己的子彈飛向他的心髒,他的生命只能他自己結束。
方繼容坐在椅子上,緩緩沒了聲息,毫無留戀。
他這種薄情的人,一旦輸了,便對世間毫無留戀。
池禧跌撞癱倒在地,他雙手捂著臉,肩膀不住抽動,是壓抑的,也是放肆的。
姜禾拍了拍池禧肩膀,轉身向外走去。
她走到那棟白色小樓,當年有一位極美的女子從這裡一躍而下。
如今,方覺站在樓下,懷裡抱著一束紅玫瑰,他彎腰,將紅玫瑰緩緩獻給小樓:
“媽媽,他死了。”
姜禾走到方覺身邊,對著小樓鞠了一躬。
方覺沒有去看自己老師,而是沙啞著嗓子開口:“他最後有說什麼嗎?有問我嗎?”
姜禾搖了搖頭:“沒有,方覺,一切都該放下了,向前走……”
向前走,所有人和事都在向前走,明日又是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