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野父母雙亡,本來就無牽無掛的一個人,行囊都少得可憐。
他年幼時無法照顧自己,只能依附在方家的樹冠之下。
但他現在長大了,有了自己選擇的權利。
可能被關得太久了,他喜歡的還是無邊無際的天地。
他已經承受大家很多好意,林上賣了武器給他湊“贖身錢。”
林聽與玉步青的一路相陪。
還有遼山軍校給他一個棲身之所。
所以,剩下的路他就不麻煩別人了,他可以自己走。
二十出頭,剛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一切都是一個跌跌撞撞的狀態。
但是沒有什麼好畏懼的,時野想,只要他的身體和靈魂都是無拘束的就好。
他曉得沈舟由打算送他一個小星艦開便利店,時野在沈舟由開口前離開。
時野知道,沈舟由看過許許多多世間苦難,哪有精力哪個都管,早就練就了冷心冷肺的本事。
時野曉得沈舟由是看在林聽的面子上才想幫自己。
但是啊,時野想哪怕有一天林聽與沈舟由吵架,林聽也能理直氣壯,毫無顧忌。
所以時野藉著夜色,安安靜靜的離開。
……
彼時,盛年病房中,林聽慢吞吞將蛋糕挖到一半。
懵懂的眼睛不著痕跡的變為清明。
掌心依舊攥著那張紙條,已經有些粘濕。
林聽記得,紙條是時野給現在的自己,是給22歲的林聽。
於是他放下叉子,22歲的林聽開啟紙條,紙條上面是時野不修邊幅的字跡:
“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聯系。
永遠的朋友,時野。”
永遠的朋友,一定會在時光裡相遇。
林聽起身,走到窗前,恰好看到院中大門口時野轉身回頭,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就像未來長長的路。
星光璀璨下,兩人相視一笑,勝似千言。
林聽抬起手臂,揮了揮手,隨即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時野微微抬了下手,依舊是慣常的吊兒郎當。
他在星光下揮手告別摯友,隻身行走在夜色之中,離開這絲絲縷縷,充滿束縛的懸浮之城。
……
與此同時,沈舟由面對空空蕩蕩的病房,撥通一個號碼。
低沉男聲自通訊器彼端響起:“喂……”
沈舟由微微一笑:“方總,是我,沈舟由,時野走了,你找個好日子安心治病吧,別總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一片安靜之中,通訊結束。
方確仰靠在椅子上,手裡提著一瓶紅酒,看窗外月亮。
神經絲絲縷縷的疼,傀儡症要他去找時野,可是時野即將不在這方空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