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寇淮說話,鄭北辰開口,貌似坐著最後反抗:
“寇叔,反正他現在手裡沒東西,他不過也是血肉組成的,幹脆一不做二不……”
忽然,一道光線擊破窗子,貫穿鄭北辰的肋骨,血液汩汩流淌。
牆壁陰影打在林上臉上,顯得他整個人有種模糊的邪惡:
“年輕人,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
寇淮不敢給鄭北辰叫醫生,林上已經緩緩閉目休息。
林上哪能不曉得自己脆皮,但是好歹活了好多年,總歸還是有些人脈,有些勢力。
……
夜色依舊深沉,幽深的牢獄之中,總是傳來讓人不適的哀嚎。
顯然,林聽對於痛苦忍受的閾值很高,善於隱忍,一身的硬骨頭。
但是,孟承之更喜歡折磨人的精神。
例如林聽所坐的椅子,能夠將人一遍又一遍帶到最不願意回憶的記憶中。
也能夠擬造潛意識中最畏懼的事情。
林聽對小時候很多記憶都是模糊的,是一個一個畫面,從來連不成一條線。
他順著雪夜往回走,一切都有了形狀。
是入冬的季節裡,下了第一場雪,他穿了新鞋子。
早上林上把他抱在腳踏車的後座上,推著走,一邊出門一邊道:
“媳婦,我去送小公主去幼稚園,就直接上班了。
你一會吃完早飯不用等我。
碗放在水槽裡,晚上搞。”
隨後,有女人亂作一團的聲音,姜禾一手圍圍巾,一手提鞋,嘴裡叼著麵包,含糊不清道:
“我這就得走了,今天重要節點,可能回來的晚,寶寶,今晚還是你接小寶。”
姜禾風風火火,反倒先一步走出家門。
林上回頭去捏小朋友的臉頰,吐槽道:
“明天你爸就辭職,讓媽媽養小公主和爸爸好不好。”
小公主呲著漏風的牙:“爸爸,晚上我想吃披薩。”
林上食指戳向林聽額頭,年輕爸爸沒個正形:“我看你像披薩。”
回之以林上的是嚎啕大哭。
林上已經預見性的捂住耳朵:“不要哭,再哭我就把你披薩都吃沒。”
林聽看到小小的自己,揹著書包上學,又被接回家。
外面是飄飄搖搖的雪,屋子內是暖黃的燈光,林上在廚房烤披薩,林聽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林聽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個夜晚的前調是那樣溫暖。
他聽到林上在和姜禾講電話:
“什麼,下班了,阿覺和燦燦在忙。
嗯?阿覺讓你先回來,算那小子有良心。”
碗筷碰撞聲伴著林上的絮叨聲:
“行,我沒那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