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徹骨的恐懼,那倒是也沒有,玉步青埋藏在靈魂深處的恐懼只是源於黑暗的高塔與高塔裡的壞人。
此時此刻,封閉無人的環境中,最容易讓人暴露本性。
盛年撕下斯文優雅的外皮,收斂慣常的笑容,他是涼薄又犀利的,總而言之,不是什麼好人。
但同時他也有擔當與責任心,不是完全的壞人。
盛年回頭,眯眼去看玉步青,語氣是奚落的,帶著微微的冷感:
“我就說你適合溫室,非要來遼山湊熱鬧,麻煩精。”
盛年也不是打心底認為玉步青弱小,只是本性而已,想要去奚落兩句。
說話間,盛年還是解著自己外套的扣子。
從小接受紳士教育,他還是決定把外套脫給麻煩精。
只是玉步青已經抬起頭,柔和的卷發在風中飄蕩,長長的睫毛都快掛上冰霜。
吸了吸被凍出的鼻涕,玉步青當機立斷把玩偶兔子丟給盛遠:
“幫我抱好,我3歲這只兔子就開始陪著我了。”
說話間,玉步青變為了貓貓兔,不大的一隻。
盛年看著眼前的毛絨絨,實在是有些茫然,他不曉得眼前這是什麼物種。
毛半長不短,一對短而弧度柔和的耳朵,眼睛都快被毛毛擋住了。
像是兔子,又像是一團混亂的毛團,樣子倒是萬分的可愛。
兔子開口說話,簡潔又理智:
“盛年,你不要把外套脫給我,你抱著我,這樣你暖和我也暖和。”
盛年纖長的手指開始繫著釦子,顯然是同意玉步青的提議,只是他依舊漫不經心在問:
“這樣好嗎?我男的,你女的……”
還未等盛年說完。
玉步青便開口道:
“盛年,你不要這樣迂腐,這種時候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盛年扯著唇角笑了笑,他遊歷情場這麼久,竟然被一隻兔子說迂腐。
還是那種只知道玩玩偶,喝奶茶的兔子。
雖然這樣想,盛年還是彎腰撈起兔子,放進自己懷裡,彼此取暖。
玉步青雖然膽子不大,但是不能夠否認她是一個信念感很強的人:“林聽一定能夠找到我們。”
盛年不忘打擊玉步青:“可是林聽精神力也恢複沒多久,他是靠打架打上來的,睡覺鐮刀都要放枕頭旁邊,可不是靠什麼感知力。”
玉步青:“不管怎樣,總會有人找到我們,不能讓我們凍死在這裡,這點信任感還是要有的。”
盛年嗤笑:“你們啊,就是把世界想得太美好,沒有見過世道的黑暗。”
盛年懷裡的兔子毫不在意道:“我7歲就見過最黑暗的世道了,現在這種情況,不然怎麼著,把所有信任、希望全部砍掉。然後直接在冰天雪地裡等死?”
盛年沉默不語,他想起玉步青過往,雖然玉步青長著一張軟乎乎的臉,說話的音調也像在撒嬌。
但是不能否認玉步青確實見過極惡的世界,經歷過很不好的事情,至如今,仍舊樂觀的活著。
她似乎比自己更懂得生存的法則。
可是,說話間玉步青聲音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