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救命治病以外，從不同其他人過多牽扯。
選擇了有意無意與他人保持距離。
他又能有什麼朋友需要道別？
站在小區樓下，阿南環抱著雙臂，看遠處天色逐漸陰沉，烏雲密佈，連綿成了一片厚重的痕跡。
好似隨時有可能下一場暴雨。
蘇聆不讓他回家，他可以去外面隨便找個便利店待著，等到了晚上，再回去告訴蘇聆，自己已經和朋友們打過招呼了。
下定了決心要敷衍人類的阿南，隨意找個家便利店坐著。
外面逐漸下起了雨，飄零的雨絲，打在了沒擦幹淨的玻璃門上。
進來便利店躲雨的人，對彼此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患難感，開始閑聊起來。
穿著花格子襯衫的beta唉聲嘆氣：
“好不容易不用加班，竟然下大雨了，我原本打算今天出去逛街。”
旁邊帶著帽子的oega感同身受道：“我也是，我還打算牽我家狗出門，看來等下只能回家穿個雨衣，才能帶狗出門了。”
beta震驚：“下雨天都要遛狗嗎？”
“要的朋友。”oega嘆氣道，“我家的是個傻狗，上次我出去旅遊，把它寄養在朋友家裡，它居然一個禮拜都不吃不喝，差點把自己餓進醫院.......”
阿南沒有偷聽人類交談的打算，奈何便利店空間太小，聲音無可避免地溜進了他的耳朵裡。
他蹙緊著眉頭，手裡握著的易拉罐逐漸捏扁。
易拉罐的邊緣被擠壓出了幾滴液體，落在了指骨上。
阿南一驚，以為是窗外的雨水同時飄在了肌膚上，低頭看見手指上的痕跡以後，心情卻並未平靜。
他站起身，在貨架上拿了幾包零食，結賬走人。
回家只要走上三百米，淋點雨也無所謂，反正他沒那麼容易生病。
蘇聆再無理取鬧，也不可能強迫貓在下雨天出去交朋友。
他可以在家裡待著，變成貓爬到貓窩裡睡覺，聽著外面下雨的白噪音放鬆做夢。
在家中的下雨天是件美妙的事，有種躲在庇護區域裡的安全感。阿南這般想著，抬腿的目的地，並不是三百米外的家中，而是搖晃著的公交車。
雨天的公交車人滿為患，阿南被擠在了中間，提著零食塑膠袋的指尖攥緊，最終還是沒有中途下車。
公交車一路搖晃，雨勢漸大，等趕到庇護所時，下車不過幾秒鐘，雨水已經順著發絲往下，徹底將阿南打濕。
庇護所裡的工作人員都是些老熟人。
前臺坐著的小張看見他以後揮了揮手，拿了條毛巾過來。
阿南接過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和臉頰，說了句謝謝。
小張看樣子不太忙，閑著沒事說道：“雨下這麼大，怎麼不撐把傘就過來了，今天晚上留下來住吧。”
“不留。”阿南說，“我見餘凜一面就走。”
小張聽見餘凜兩個字以後，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反問了一遍，語氣透著點猶豫：“餘凜？”
“嗯。”阿南將毛巾折起來，掀起眼眸問道，“他不在嗎？”
“在吧.....”小張聲音低了許多，像是忌憚著什麼一樣，含含糊糊地說道，“你今天還是先不要去找他了吧，他有點不正常。”
“什麼叫不正常？”
“你看了就知道了。”
小張去前臺調出監控影片，示意阿南上前。
影片的時間顯示早上8點05分，鏡頭直對大廳中央，早起的餘凜，將幾只小崽子帶回去以後，拿著掃把開始在大廳中央掃地。
哼著小曲，心情愉悅，並未有何異常。
